第115章 第一次任务

    关于贵族之间的关系，千川还是从两位亲切的师兄那里听说的。四枫院家作为尸魂界最为尊贵的贵族之一，其地位并不是一般小家族可以比拟的，不少附属于其下的小贵族都仰仗着四枫院的能量来提高自己的地位。

    临近毕业，除了这些闲聊，几人也会对他的毕业去向表示关心。虽说整体成绩不错、但因为生前喜好和习惯问题，千川明显更偏科白打和斩术，而鬼道和步法方面，尽管家里有队长级别的老师补课，但这种超出他原有世界观的东西接受起来到底还是有点困难，所以成绩并不出彩。

    “那你想去哪里呢？八番队还是十三番队？”京乐已经习惯了千川半吊子还爱秀的煮茶水平，神态自若的喝了起来，并且第一个把一番队排除在外，“果然还是来我这边吧？我可以对你的偷懒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哦。浮竹的话说不定还要你反过来照顾他……”

    “喂，京乐！”浮竹一脸不赞同的看着他，倒不是对后半句有什么意见，“怎么能纵容他去偷懒。”

    “嘛，虽然对这种事很心动……但我已经做好决定了，爷爷没有告诉你们吗？”千川看着眼前两张疑惑的脸，了然道，“是想让我自己说吗……我已经说好了和浦原一起去夜一的二番队了。”

    “你们关系已经那么好了？“

    “唔，还可以吧……”

    毕竟在这遍地看不出真实年纪的尸魂界，遇到能玩到一起去的同龄人总归是开心的。在跟浦原解释清楚当时的事并认真的道歉后，对方十分爽朗的笑着表示不在意，倒是夜一之后还陆续找千川做了几次类似的伪装工作。

    应付了许许多多的小贵族，千川倒是一点点摸清了他们的交流方式与习惯。可惜其中再也没有一个值得注意的家伙，除了一脸谄媚的套近乎的家伙、就是不知道如何相处战战兢兢毫无生气的家伙，因此迄今为止除了浦原，竟无一人发现自己见到的不是四枫院家的小姐，倒是千川在一次次的接触中对扮演大家闺秀越发自如。

    平子敏锐的发现了千川的几次行踪，终于发出了灵魂拷问，“她有什么必要要做这种多此一举的事啊？”

    “说是不想浪费时间应付前赴后继贴上来的小贵族啦……而且最近跟浦原混在实验室，大概有什么新鲜的玩意吧。”

    “那你呢？这种事情做起来很有趣？”

    “唔，那倒也不是……”千川坐直看向眼前的平子，“就是感觉看那些家伙也蛮有意思的……而且还有不菲的报酬，我又没什么事情做，刚好啦。”

    “哈？山本总队长难道不会给你发零花钱吗？”

    “怎么可能，我每季度都有很多零花钱，但谁会嫌钱多啊？”

    不只是山本，一番队从副队到队士，看到这个格格不入的小家伙都会下意识的摸口袋掏出几枚硬币给他买零食吃，顺便摸摸乖巧道谢的他的头；大概天生就自带讨老年人（山本：？）喜欢的属性，千川在一番队混的极好，每到休息日出去转一圈都能捞到一笔不菲的零用钱。

    更不用提总是来看人的前辈们，除了京乐和浮竹，一切其他在瀞灵庭供职的山本的学生们来时看到小孩子，也会在了解他的身份后做出同样的举动。

    “嘁，不管在哪个年龄段都很受欢迎的家伙。”

    “咦？你嫉妒了？”

    “滚开……”

    “我不我不，怎么，难道又有你的‘初恋情人’公开表明更喜欢我…？唉，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啊～”

    啊，这人烦死了———平子无奈推开他的脸，却没发现自己脸上也挂满了近似宠溺的笑容。

    毕业的时间到了，四枫院家的外快也因为被他家的长辈发现而无法继续，不过到了这时候，千川本来也准备专心自己的死神事业了，并且在其进入二番队不久就迎来了第一次任务。

    “跨队的联合任务，还有两名副队长带队……感觉有点危险呢。”京乐发现正和自己下棋的浮竹有点浮躁，面上虽然没有表现出来，但手上却出了几步错棋，“说是感觉以后跟夜一共事会很舒服，是不想跟年纪大的我们一起吗？还是说对四枫院家的那孩子有好感呢……”

    “帅哥，你也想的太多了。”京乐压了压帽檐，将错就错也下了一步错棋，“你好像是孩子第一次独自出门的爸爸桑，不至于吧？如果真的去了你的队伍，你准备一直保护他到最后吗？”

    看浮竹沉默不语的样子，京乐有点惊讶又觉得理所当然，“确实，他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最近下来的魂魄很多，在上面驻扎的队士发来了求助的讯息。”

    “……又到了战争年代吗。”

    每过一段时间，流魂街的魂魄就会增加许多，这往往映射着现世的情况。虽然瀞灵廷内的贵族老爷们并不怎么在乎外面情况如何，只想着自己手里的权利，但护廷十三番队的压力并不小。

    虽然已经尽力进行魂葬工作，也派了更多的死神驻扎，但也有许多来不及处理的魂魄变成虚，为情况本就不明朗的现世带来更多的伤亡。

    “确实是不太平了……”

    “但是他不一样。”

    “嗯？”

    “他……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浮竹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更温和的词汇，“虽然他的生活有些曲折，但明显并没有经历过战争的摧残。我相信你和老师也发现了吧？”

    是啊，包括他与这个时代略有不同的生活方式和习惯，别扭的用钱习惯，和买不到想吃的点心时略有忧愁的小表情……

    “我怕他没办法面对战场。……而且他还没有习得始解，这对他来说可能有点太早了。”

    “总会习惯的。”嘴上这么说，可实际上现在心慌的人由一个变成两个了，京乐叹了口气，此时竟怀念起某人那蹩脚的茶艺来。

    －

    浮竹的担心没错，初次上战场的千川跟着大部队本来是相安无事的，杀的也都是些没有人样的怪物，一开始是完全没有问题的，直到两名副队长和大量的队员相继失踪生死不知。

    “可恶……”伴随着远处传来的惨叫，千川召集身边为数不多的队员，刚刚入队就成为了小队长的他在这个小团体中有绝对的话语权，“到这里为止不许再分散，聚集在我身边，一起向前方走！”

    “是！”

    知道失散的人们情况不乐观，但看到眼前的惨状千川还是愣住了。一边的地面上正是一枚副队长臂章，其主人只留下了一片衣袖，另一名副队长则是肢体残破不全的挂在树枝上生死不知。遍布着死神身体的地面上，一个特征明显的大虚听到声响马上转过头来。

    “可恶，你这家伙做了什么！”“等等，别冲动……！”

    再阻止已经来不及，眼看着队员愤怒的冲上去，大虚也挥舞起手臂，队员明显发现自己的行动太过仓促，躲避已经来不及，眼睁睁的看着攻击即将刺穿自己的胸膛，却猝不及防被整个推开。

    “早乙女……！”“啧，都说了要小心别冲动……”

    虽然可以避开了要害，但不管哪里被开了个洞都不好受，千川来不及处理止不住血的伤口，拔出斩魄刀插入地面，下意识的喊出了一个字，“盾！”

    眼看着攻击又要落下，地面的斩魄刀瞬间变了形态，黝黑的肢体重重的落在不知道什么金属制成的盾牌上，发出了重重的声响，那枚巨大的盾还安稳的落在原地没有丝毫破损。

    “这……这是你的始解？你不是一直没有……”

    “因为刚刚摸到一点门道没有对别人说……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千川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我大概坚持不了多久，下一击后我会改变武器形态直接瞄准那家伙的面具，然后你们对准我发起进攻的地方用鬼道辅助……可以做到吧？”

    “那你……”“不用担心，逃跑的力量还是有的，尽全力！”察觉到又一击落在了盾牌上，千川握住盾牌的把手，“不要犹豫！……骑枪！”

    手里沉重的盾牌瞬间转换形态变成了一杆金属枪，锋利的枪刃反射着月光，千川借了树干的力量起跳后直接冲到虚的上方，双手握紧枪杆一个用力，把尖端直直的插入了虚的面具中。

    “动手！”

    千川用尽了力气也没能把枪拔出来，只能踩着面具狼狈的跳到一边，看着几个五颜六色的鬼道接二连三被丢到自己制造的伤口处，大虚脚步一晃应声倒下。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的树林突然传来声响，千川握紧手里的武器刚准备回头进攻，就被来人握住了手腕。

    “还是来晚了吗……放心吧，追兵已经解决了，可以休息了。”

    看着这件熟悉的白色羽织，和背后那个大大的十一，来人的身份已经不言而喻。千川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旁边四番队的队员迅速的把手放在自己身上，千川摆摆手准备起身，“我不碍事，先去救别人，他们伤的比较重……”

    “真的不碍事吗？”明明是尸魂界的白衣天使，这个四番队的队员却做着魔鬼也做不出的恶劣行为，对方的手重重的落在千川伤口上，看着千川呲牙咧嘴的惨叫后才重新帮他治疗，“还有闲心管别人，管好你自己吧。”

    “喂，这是医护人员干得出的事吗！虚都没你残忍！”

    “少说话少流血。而且……”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有点残酷的事实，“大多数人已经没有救的必要了。”

    千川愣了一瞬后环顾四周，看着这一片的惨状，还是不忍心的开口，“但是，万一还有一口气……”

    “我是四番队的，我比你了解。到现场的时候我就已经通过灵压判断出来了，……这里还有的救的死神不到十个。”

    千川躺了回去，感受着身体血液回流的热度，手心却是冰凉。他轻轻握了握自己的手又松开，茫然的看着头顶的圆月，“这就是战场吗……”

    “对，这就是战场。”眼前的四番队队员重复道，看着眼前这个迷茫的孩子，轻轻握住他试图抓住什么的手，“睡吧，睡醒了就好了。”

    听着耳边一个个熟悉的名字被宣布死亡的声音，千川慢慢的闭上眼睛，失去意识前最后想到的却是，‘如果我会救人就好了，为什么总是看到别人在我面前闭上眼睛呢……再也不想看到了，这种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