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不会不要
第109章 不会不要
阴暗的囚禁室。 艾尔莱德在进入前，放开了你的手，他脸上浮现厌恶，不想进去。 你独自进入。 狭窄的走廊，一间间囚禁室，仅有一扇小小的窗口泛着苍白的光。 走进去，安静极了。 像没有一个活人存在。 目光在途经的囚禁室内搜寻，越往里走，越能清晰听见流水声。 终于，在最尽头的一间找寻到他。 脚下的积水已经浸湿了你的鞋。 苍白的光下，华丽的银蓝鱼尾动也不动地垂在地面，湿润的长发蜿蜒在他身上。 显露出的耳鳍无力地耷拉着，像是失了生机。 他靠墙而坐，闭上眼，唇上沾着些许血迹。 你看得仔细，发现那饱满的唇斑驳着几道血痂。 走进囚禁室内，蹲在他身前，脑海里掠过一幅幅画面。你晃了晃脑袋，伸出手，去抚摸他沾了水珠的脸：“……西莲？” 濡湿的长睫颤了颤，以为自己还沉溺在梦中的他闭着眼，轻轻在你的手指上蹭了蹭，眼下滑落一道清透的泪水痕迹。 熟悉的微凉细腻的肌肤，你擦去他落下的泪，拨开他脸前散落的发。这才看见他眼下的那红色的伤痕。 莹润的鳞片间，被硬生生拔下的，缺失的一小块鱼鳞。 没有结痂，此时还泛着血色，清晰的，能看见里面红嫩的rou。 “痛吗？” 你把他散落在面前的发别在耳后，怜惜问道。 像是受了惊吓般，面前妖异惑人的少年睁开眼，怔怔的看着你，然后反应过来后，鱼尾摆动贴着墙面向后挪去。 华丽漂亮的尾鳍在水中散开，随水流款款而动。 你停留在半空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退离自己的小人鱼：“西莲？” 为什么会退开？ 你吓到他了吗？ 还是……被挟持伤害，吓到他了？ 贴着墙离开你的小人鱼，死死咬着唇，眼中带着泪光望向你。 本就结痂的唇，又被他咬出血来。 腥红从发白的唇流下…… 室内，只有潺潺流动的水声，以及从他脸上一滴滴坠入水里的眼泪的啪嗒声音。 你收回手，看着退在墙角的小人鱼，认真想了想后，道：“抱歉。” 是你没保护好他，让他经历这种事，还受了伤。 眼中一片迷蒙雾气的少年望着你，眼泪顺着脸颊滑下，声音轻颤：“西莲做错了事，所以母亲……不要我了吗？” “他们说，母亲有了其他孩子，不会来找我了……” “能不能……” 纤长的眼睫颤抖，声音轻弱又卑微。 唇上又多出一道血痕，他仰着脸，讨好似地对你地扯出一个笑容。 “能不能，不要抛弃我……” 你怔了怔，看见他这样惶恐无助的模样，才想起来。 突然多了几个拥有你基因的孩子，除了你自己，受到影响最大最直接的人就是小人鱼。 无缘无故，多出几个人来分散独属于他的关注和家人。 他才应该是最无助，最惊慌的那个…… 而你，在这个时间段，主动离开了他。 原本心里还在芥蒂被他失控啃咬的事，现在只觉得怜惜，心里软得一塌糊涂。 你朝他靠近。 每走一步，他的不安仿佛就会加重一分，身体在不自觉地轻颤。 你来到他面前，蹲下身，对靠在墙角妖异不安的男孩弯了弯眉眼。 然后头抵在他的胸前，执起他紧握成拳的手，放在曾经被他啃咬过的肩膀上，尝试用其他事转移开他的不安。 “以后，不能再失控了。上次咬得，很疼……” 很疼，也很吓人。 那沉溺在你血rou的模样，确实让你有些难以接受。 像是，下一秒他就会把你吞食殆尽—— 被你主动亲近的男孩，紧握成拳的手逐渐张开，他抚摸上你肩头的一片平滑，眼睫轻眨着又有泪落下。 “对不起，母亲……” 你伸手去捞了捞他蜿蜒在水中的银蓝长发，不在意道：“没事，伤口已经痊愈了。” 想起他刚刚的话，你又道：“我永远不会不要西莲，西莲永远是我最爱的孩子。” 也仅限于孩子而已。 其他混乱的关系，你不想和他们发展。甚至还想找机会，把他们错误的伦理观念扭转过来。 蔚蓝色的眼眸垂下，遮挡住里面的潋滟，漂亮得惊人的小人鱼几不可见的轻喃一声：“最爱……” 像是被抚平了心中不安般，他很开心的低头与你贴额，略凉的体温被你温暖着。 “母亲，永远都不会不要西莲，永远都不会抛弃西莲……” 这句话是他说给自己听的，试图用这个理由说服自己而已。 在不久前，兰斯洛的那个人来过之后。他的心就被空洞侵蚀，那里只剩刺骨的冰冷。 有些事，那些人不知道，但是和母亲相伴最久的他很清楚…… 连睡梦中都会无意识呓语的地方，和那些他从未听过，也不认识的陌生人。 母亲从来都没有发现，每当她谈起那些在星际中查询不到，就像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事物时，她眼中的光亮都格外耀眼灼目。 被藏起来的秘密，甚至连分享，都不愿意透露给他…… “嗯。以后，不会再让西莲受伤了。” 你认真的回应，眼眸弯弯，心疼的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下的伤痕。 鱼尾在水中轻摆，他脸上浮现出一个笑，蔚蓝色的眼弯出的弧度和你如出一辙，带着他独有的朝气：“我很想母亲。” 你伸手去抱住他，靠在他身前：“我也很想西莲，这次连累西莲了。” 他紧紧环住你，目光落在你项间的一个暧昧红迹时，银蓝色的鱼尾摆动的弧度略大了点。 低头，撩开你的黑发，他在你项间那一点红痕上落下一吻，又在你侧脸上飞快吻了吻。 他脸色微红的道：“那里……沾了水，也想……亲亲母亲。” 并不是很过分的亲近，就像小孩子面对极喜欢舍不得直接下口的糖果一样，只是抱着忍不住时才舔了舔，尝尝味。 你轻轻拍拍他的背，主动仰头在他脸上落了个吻，笑道：“我带西莲离开这里，以后我们就一直住在一起。” 他垂下眼看你，乖巧的点点头，应道：“想和母亲住在一起。” 空气中清甜的果香似乎又浓郁了几分，你抽抽鼻子嗅了嗅，把他抱得更紧。 “皇家学院就暂时不去了吧？” 星域内乱，第一学府肯定会受波及，但时候学院里乱起来，那些猪油蒙了心的别又来欺负自家小人鱼。 “嗯，我听母亲的。” 学院内能教授的东西，他已经学得差不多了。其余的只剩下实践和经验积累。 “最近发生了一些事，出去后，我慢慢讲给西莲听。”你停了停，抬头看他的表情，“有几个人，也想给西莲介绍认识。” 小人鱼脸色黯然，下意识的就要去咬唇。 你伸出手指横在他的唇瓣上，看着上面被他咬得血痂斑驳的伤口，心疼地摸了摸。 他动作停住，垂眸安静的看着你：“母亲……” 唇瓣轻启，便在不经意间把你横在他双唇间的手指含入口中，触碰到口腔里湿凉的舌尖。 你收手，盯着他的唇和眼下的伤痕，嘱咐道：“不许再咬了。” 西莲弯了弯眉眼，点头应着：“嗯。” 你摸了摸他的脸，松开他站起身。 “能变回人身吗？” 西莲点点头：“可以的，母亲。” 你把手伸给他：“走吧，我们出去。” 银蓝色绚烂的鱼尾轻摆，他伸手拉住你的手，仰头笑道：“好。” 眼前一花，在水中的鱼尾就转变成了一双修长白皙的大长腿。 只是赤裸得干净。 你猝不及防，直接把他的身躯收入眼中，还有那半浸在水中，分量可观颜色可人的性器…… 扭头，脱下自己的外套，递出去。 “咳，把、把下半身遮一遮……” 蔚蓝色的眼在你手上的外套和你泛红的耳廓上扫过，轻轻眨动后，他伸手接过你的衣服，松松散散的系在腰间。 小人鱼从身后抱住你，带着一身冰冷水汽。 “母亲，我遮好了。” 你拉住他环在你身前的手，点点头：“出去后再给你要一身衣服。” “嗯！” “这里就只有你一个人吗？”你有些好奇这么大的囚禁室，除了西莲一个人都没见到。 身后的人想了想，回道：“刚来的时候还有其他人，后来他们都被带走了。” “这里的人有为难你吗？” 下巴放在你头顶，缠着你向前走的小人鱼垂下眼，应了一声：“没有。” 你想到他眼下被拔掉的那块鳞片，准备找个时间冤有头，债有主，秉公办理。 外面的光亮重新出现在眼前。 一片蓬勃绿茵中，你看见有人在等候。 而身后的小人鱼在看见那人时，身体僵硬紧绷。 你拉着他的手，有些好奇：“西莲认识他？” 艾尔莱德看着从背后拥住你，发尾还在不停滴水的西莲，脸上的笑隐了下去，眸中一片冷意。 他并没有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看着你们。 身后的小人鱼摇摇头，只是对你道：“母亲，我们离开这里吧。” 尖锐的蔚蓝色的眼眸向不远处的艾尔莱德投去一眼，低头与你耳语的模样，格外亲近。 刻意营造出的气氛，像是没有人能融入进去。 没觉察到什么的你，颔首，又瞥了眼艾尔莱德，同意道：“走吧，我们先离开王城。” 如果奥尔早已不在了，那对小人鱼下手的幕后黑手，只能是这个王城中权力最大的王子殿下—— 迈步向前的时候，被一道含着嘲弄意味又妒意十足的问话打断。 “苏西母亲不带我，离开王城了吗？” 看见两人亲密无间的艾尔莱德，现在就是很后悔。 后悔为什么，他之前没有直接把这条恶心的鱼弄死在囚禁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