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上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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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正好，五毒看着往来的侠客想物色个队友，告示牌下那个肩膀上站着个蹦蹦跳跳的蓝鸟的刀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喂，你看这个？”他用笛子戳了戳身边的发小。 霸刀侧头瞟过去，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刀宗？”说完还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嗤笑声。 五毒没发觉他的不对，只说：“新爹呢，一会看看猛不猛。” “哈？谁还没当过爹。”霸刀听着不乐意，小声嘀咕。 五毒笑着拍他的头。“一代新爹胜旧爹。”眨眼想到了自己的太上忘情，也在心里嘀咕。谁还没当过爹。 刀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了，他肩膀上的小宠物翅膀扇动，叨叨个不停。“打起来！打起来！” 五毒和霸刀的计划也简单，准备先试试人怎么样，于是刀宗这几天总觉得身边紫色的身影好像有点超标。 可惜他有点脸盲，还不爱跟别人交流。五毒驭使蝴蝶跟踪他，他不知道这刀宗虽然脸盲，但是对气味倒是敏感，那若有如无的特殊香气，终究被他怀疑记在了心里。 刀宗落脚的客栈一楼总是很热闹，喝酒的、听书的、还有一言不合就打起来的。 今天他刚从外面回来就遇到两家吵起来的，其他人都躲得远远地，只有一个紫衣男子似乎没来得及躲开，身形摇晃，眼看就要被波及。 刀宗衣摆一掀，唐刀转动刀鞘便戳在闹事人之一的后腰上，长臂伸过去，扯过紫衣人带他跳离战圈。 “谢谢侠士。”紫衣人抓着他的衣领，似乎惊魂未定，声音都不大。 刀宗不觉得自己帮了什么大忙，只道无碍，却在那人从自己身边抽离的时候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眸光一霎变得锐利，但他并未有所动作，还是放人离开。 五毒回到他和霸刀的房间，霸刀正在逗自己的宠物，白毛小兽在他的身上窜动，看到五毒进来立刻就抛弃了自己主人，贴了上去。 “真不知道谁才是它爹。”霸刀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说的话虽埋怨，眼角眉梢却带着点得意。 “难道不是我给它救回来的吗？”五毒喝了茶，又从他面前顺走剥好的干果，良心发现的喂给雪貂两个，余下都进了他的五脏庙。 “就你那半吊子的补天诀？”霸刀倒是从来不放过呛他的机会。 五毒丢个他个白眼，抱着貂上床去了。 他俩倒也不是缺钱，非要挤一张床，只是五毒小毛病太多，霸刀经常说他少爷脾气，可是照顾他却也早已成了习惯。 春日夜里还凉，果然，一盏茶过去，睡熟的五毒熟练地滚进了霸刀怀里。 练他们这个心法的好像就是逃不过身体寒凉问题，从小他俩就这么睡，分开才该要睡不着了。 霸刀还不算困，盯着人漆黑的长发便动起了手，一通动作后，才满意的睡去。 第二天，顶着一头麻花辫起床的五毒还毫无知觉，等到迷迷糊糊的洗完了脸才觉得水盆里的倒影不太对，正逢霸刀提着早饭进门，青黄两条巨蛇一左一右愉快的把他围了个密不透风。 “有话好好说。”霸刀高举双手把早饭亮出来。 “有遗言？”五毒恼火的拆头发上的辫子。 “......毒经天下第一。”霸刀秒认怂。 五毒还想说什么，抬头看见对面推门而出的刀宗，“碰”的一声关上了门。 “啊，我觉得这个刀宗很不错啊，除了好像有点交流障碍。”五毒支着下巴用筷子戳碗底的白粥喂雪貂，询问霸刀的意见。 “我觉得交流很重要。”霸刀反驳。 “可是你打竞技场话也不多啊。”五毒抬眼看他，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像一汪盈着雨中波澜的幽潭。 “那我再试一次。”霸刀无法，败在他的眼神下。 有紫色的蝴蝶在人群中寻觅着目标，与人流逆行刀宗再一次闻到了熟悉的香气。 他顺着香气而行，远离人群，身影没进曲折的窄巷。 视野豁然开朗，路走到尽头，等着他的是那抹紫色的幽影。 唐刀利落出鞘，一钩一挑，那五毒弟子便再无后路被他抵在墙上。 五毒并不慌张，笑吟吟的模样煞是好看，传言苗疆多蛊术，苗疆美人亦心如蛇蝎。 “是你一直跟着我？”刀宗开口，许是少言的缘故，嗓音有些哑，如低弦喑哑，听之心神微荡。 “还没谢昨日之恩。”五毒偏头躲开刀锋，双手张开举起，毫无威胁的示弱动作。 “你已谢过，不必再谢。”雪亮的刀锋越发靠近五毒的脖颈，不消去试，便知是削铁如泥的神兵。 五毒见他并不为此所动，只得向上指去，霸刀的气势苏醒，携风雷之音从房顶一跃而下。 双刀相碰，便炸起风尘一片，霸刀没留余力，刀宗接的却也并不显匆忙，面对这样的雷霆刀法，也不过是退了两步。 霸刀面无表情的时候总是唬人的，他五官凌厉，眼窝深陷，不笑便觉此人定性格严厉，五毒也鲜少见他这样。 刀宗并不惧战，借着后退的步子用力又冲上前，长刀横扫，激起海鸣浪吟之声。 五毒上了房顶观战，那只蓝羽鹦鹉不知何时飞了过来，施施然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它这不怕生的模样同它主人形成了鲜明对比，五毒觉得好笑，便剥瓜子喂它，一幅其乐融融的景象。 底下两人你来我往的过了数百招才停手，一个两个扶着刀喘着气，抬头看到五毒左拥右抱很是觉得牙根痒痒。 “曲灵戊！你个没良心的。”霸刀开口，惊走了吃瓜子的鹦鹉，他那雪貂还老神在在的窝在五毒怀里抱着个栗子磕的开心。 “打完了？”五毒从墙头跳下来，对着他身上的骨头一通摸，发现人一点事没有，嘟嘟囔囔的说：“打个坐就好了，叫什么。” 那边的刀宗本来还警惕的看着他们，看见他们这番互动，眼神却变了。 他收起刀，转身便要走，不想被一双柔软的手掌给拉住了。 “我也给你瞧瞧呗。”五毒歪头乖巧的看他。 不用了三个字到底也没从口出蹦出来，刀宗沉默的点了点头。 五毒抓住他的手腕听脉，让刀宗眼熟的蝴蝶在两人相接触闪现，跟他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毕竟是自己未来队友，五毒低着头诊脉认真，没发现刀宗看着霸刀的眼神掺杂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羡慕。 霸刀挑眉，捏着自己的雪貂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晚上三个人坐在一桌吃饭，对于霸刀如此照顾五毒的行为不由露出点疑惑的神情，嗯，对队友，要这么亲近的吗？ 这种疑惑在三人商定完组队，霸毒进了一个房间后达到了顶峰。 刀宗疑惑，但他不说，他是从海外来的，不能表现得自己没见识。 不就是照顾队友，他能学。 他的鹦鹉在屋子里盘旋，鸟嘴里叫着：“曲灵戊！曲灵戊！” “真的不考虑打菜刀吗？”五毒在两个人四只眼的紧盯下做最后的挣扎。 “别惦记你的太上了。”霸刀指着刀宗脚边的武器。“看看，绝地通天。” “切就切。”五毒掏出了自己的毒蘑菇。 刀宗看着他满不情愿的样子有点犹豫，转头看向霸刀便想说要不要再商量一下。 霸刀不用他开口就知道他要说什么，“啪”的一下把自己的武器拍在桌子上，“别被他骗了，少对他散发你的善心。” “你不揭我短难受吗？”五毒也收起那副可怜的表象，牙尖嘴利的和霸刀互呛。 两人看似火药味浓烈，刀宗却觉得自己被隔在了另一个世界。 忽的，蓝羽鹦鹉飞了过来，不客气的落在霸刀头上，打断了刀宗胡乱散发的心思。 三人组了队，便打算先打练习赛磨一磨配合，霸刀五毒两人自不必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很多时候，不必开口，就已懂得对方的意思。 难就难在，他俩互相心领神会，可刀宗打起架来也是个无口的，经常是打到后面刀宗总是自己承受过多的伤害。 虽没输几场，却也赢得并不漂亮。 “这样不行。”五毒扯着绷带给刀宗缠手腕，今天对面有个苍云力气甚大，陌刀压下来差点折了刀宗手腕。 余下两人也都没说话，霸刀看地面，刀宗则盯着五毒那双葱白细长的手指。 “隔壁策藏默契就很好啊。”霸刀想起隔壁那队策藏秀。 “那是因为......”五毒把他们睡过几个字咽了下去，不好意思对着新认识的刀宗胡扯，不过这也倒是给了他启发。 “你俩今晚一起睡试试？”在刀宗手腕上扎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五毒甚是满意。 “你开玩笑吧？”霸刀第一个拒绝。 刀宗沉默片刻，也吐出两个字。“不妥。” 伤脑筋。 “这么练下去，默契没上来，谢寻的手该废了。”五毒指出问题。 “明天先歇一天。”霸刀做出决定。“我想想办法。” “我也有问题。”刀宗也觉得抱歉，他单打独斗惯了，上头便忘记自己还有队友。 前头说过，刀宗有点脸盲，所以才不爱说话，如今相处久了对霸毒两人的脸终于多了深刻印象。 可怪就怪在，他不敢多看五毒的脸，视线扫过去便匆匆避开。 五毒发现了就逗他，故意捧着人的脸说，我是长得不堪入目么，这么避之不及？ 刀宗抬眸，带着点灰蓝色的眼睛好似某种温润的玉石，细看脸也长得俊美秀逸，同霸刀是两种风格的美男子。 倒也没指望他回答，五毒逗完就跑，跟霸刀勾肩搭背的出去吃夜宵。 刀宗心跳的极快，呆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他那只嘴嫌的宠物也不放过他，“喜欢！喜欢！” 那边霸刀边走边捏住五毒的后颈，问他刚刚做什么摸刀宗的脸，语气颇酸。 “哈？谢寻笑起来还挺好看的，你没觉得吗？”五毒抓住他的手，把自己的后颈皮解救出来，讨好的轻轻的捏他的手指。 “你这么觉得？”霸刀对他的顺从很是受用，话就顺口问了出来。 “我实话实说。”没捏两下五毒就放开了，讨好人都不用心，真是惯坏了。“不是吧？你攀比心要不要这么重？你笑起来也好看啊。” “也？”霸刀加重语气。 “最最最，最好看。”五毒气的捶了他一拳。 被一只鹦鹉点名心意的刀宗面色沉郁，在自己心智不定和可能中了蛊之间左右摇摆，死活都想找出个解释来。 这日歇息，霸刀去扬州城见朋友，五毒不爱出门就在床上躺着看话本子。 刀宗犹豫半晌还是敲响了房门，门被打开，刀宗看到人便红了脸。 五毒没穿让人见之会心神摇曳的紫色校服，他穿着白袍，不过走起路来依旧环佩叮当。 原来是脚腕上还戴着一串银铃，他赤着脚便跳下来开门了，嘴里还咬着一块蜜饯。 “怎么啦？”五毒说话好像总是这样，声调听起来软软的，话尾好像藏着钩子。 刀宗紧张的汗湿后背，如何也开不了口问他你是不是对我下蛊了。 他想说，他是自愿和他们组队的，不必、不必如此。 刀宗不说话，五毒猜他是手腕疼不好说出口，便拉着人进了房间。 好巧不巧，他那只蓝羽鹦鹉也在里面，正蹦蹦跶跶的啄果盘里的坚果吃。 “原来你是来找小蓝的？”五毒不知道鹦鹉的名字，就顺着颜色喊，那只雪貂也被他小白小灰的乱叫，不正经。 “你愿不愿意同我出去走走？” 刀宗问的突兀，五毒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很快他便扬起笑，说可以，拧身去找鞋袜。 名剑大会正式开始之前，多数江湖侠客都会在扬州停留，是以三月的扬州城热闹非凡。 春光如画，城外的桃花盛开，在江南烟雨里洇出一片粉色的云霞。 哪怕是刀宗先约的人，可一路上这人也没说几个字。 渴吗？ 饿吗？ 要不要歇会？ 五毒觉着好笑，问他，你当我三岁小孩？ 刀宗便不再开口，沉默至此。 五毒看他这样，心里也觉得别扭，心神一转大约明白了点什么。“你是不是不愿同我们组队？” 听得如此问，刀宗反倒情绪不妙，可看到五毒关切的神情又缩了回去，抬手把他被风吹乱的鬓发别到耳后。 这个动作稍显亲昵，五毒被他搞得更不自在，手指紧紧攥住衣摆，扯出个笑。 “我愿意的。”刀宗回答，抚平他心底的不安。 霸刀同友人道别，回去的路上就瞄到了眼熟的身影，他的竹马跟那个让人牙痒的刀宗正并肩相行。 说实话，刀宗很强，话也不多，可能天生气场不合，霸刀看他总是不太顺眼。 五毒是个什么样的性格他心里门清，想必现在正在想办法让他和刀宗友好相处。 撒娇、耍赖、威胁，五毒都干得出来。 先是卖乖讨好，占不到便宜就翻脸不认人，等发现自己有优势，威胁这条小毒蛇也手到擒来。 光是看他的背影，霸刀都能读到他刚刚准没干好事。 但是，五毒同刀宗走那么近，他不喜欢。 或许这个名剑队，一开始就是错误的。 五毒对霸刀的气息早已熟悉入骨，总是能第一时间察觉，他没回头，反倒笑得更灿烂。 刀宗不明所以，只把手里的桂花糖递过去，五毒没用手接，直接咬住，含进嘴里。 眉眼弯弯的纯洁无暇模样，刀宗又在想，苗疆蛊术，真教人防不胜防。 被霸刀抓着手臂扯到他身后的时候，五毒一点也不意外。 “柳霜林。”他扒着的衣服跟他打招呼。 “怎么出来了？”霸刀问他，似乎完全把刀宗当作空气。 五毒偷偷拧了一下他腰上的rou，疼的他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忍住没做出奇怪的表情。 刀宗同他点头问好，刚刚五毒跟他说了一大串霸刀的事情，好的坏的，话里话外无外乎想让二人好好相处。 亦极力证明，霸刀不过是个有点小孩子脾气的大少爷。 如果霸刀知道五毒是这么编排他的，肯定会非常无语，真不知道他俩究竟谁忍让谁多一些。 但他从未发现，自己对五毒和对其他人，从来都是两模两样，双标的可以。 “啊，太没礼貌了吧。”五毒捡了颗桂花糖塞进霸刀嘴里，试图打破突然冰封的气氛。 “那我先回去了。”刀宗是有点迟钝，但是不傻，他把油纸包递给五毒，漂亮的眼睛微眯，审视着霸刀护食姿态。 刀宗转身离开，冷淡的背影印在两个人的瞳孔里，五毒松开扒着霸刀的手。 “你怎么了？”两人的默契好似在这一刻失灵，他掰过霸刀偏着的头，透过他冷厉桀骜的脸孔，探寻到他眼底的不明慌张。 “你在怕什么？”五毒没了脾气，贴上他的额头小声问。“你就这么讨厌他吗？” “回答我，柳霜林。” 霸刀不言语，眼眶却红了。 “我还以为，你也觉得双刀毒不错呢。”五毒叹气。 闻言霸刀摇了摇头，他有点不明白自己了，以前也不是没和别人组队打过名剑大会，怎么偏偏不喜欢刀宗。 怪不得，五毒总说他幼稚，如此不能控制自己的脾气。 “那不打了好不好？” 霸刀又摇头，他知道五毒对这次名剑会的期待。 心里酸的好似吞了许多能吃倒牙的青梅。 五毒轻轻拨开他额前碎发，瞳孔深潭般黑的彻底，“真是拿你没办法。” 五毒身上总带着一股飘渺的香气，霸刀自然是熟悉的。 平日这香气总是淡淡的，哪怕两人睡在一张床上，闻到也是令人身心舒展的。 可此时此刻，香气变得异常馥郁，那张看了近二十年的漂亮脸孔正慢慢向他靠近。 柔软的唇贴在他的眼睑上，霸刀慢慢阖上眼睛，睫毛簌簌抖动，好似即将凋零的落叶。 “别生气了。” 温暖的气息拂过他的脸庞，轻柔的吻又落在他的鼻尖，最后停在他有点干涩的唇角。 霸刀伸出双臂，把安抚他的人拥进怀里。 “好。” “原来是在吃醋啊。” 五毒乖顺的缩进霸刀怀里，他骨架小一些，被抱着的时候，两个人贴的严丝合缝不留缝隙。 霸刀没出声，他现在脑子有点浆糊，还没从好兄弟之间能不能接吻的鬼打墙里绕出来，只是本能的不想放手。 “我们回去吧。” 霸刀把五毒抱起来，他总怀疑五毒的骨头是真空的，整个人轻飘飘的，他像蛇，又像是飞鸟，总是很难被抓在手心里。 “要和谢寻道歉啊。”五毒环住他的脖子，任由他动作。 “我会的。” 半晌，霸刀出声应了下来。 睡觉时，五毒依旧蜷缩在他怀里，霸刀睡得很沉，五毒则用手指描摹他的眉眼，在心里骂他笨蛋。 怎么会这么迟钝，就这么看不清自己的心意吗？ 忽地，他又想起的刀宗凌厉的眉眼，如果这个队伍解散，那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他是稍稍利用了一下刀宗，却不知事件发展，不是何时都能如他所愿。 三下敲门声过后，刀宗打开了门，长发虽披散着，穿的还是白日里的装束。 “你要离开了吗？”五毒语气颇为小心翼翼，侧着脸抬眸看他，更显得无辜。 刀宗没说话，片刻后用骨节分明的手指掐住了他的下巴，露出他藏起来的狡黠。 “我还是更喜欢你骗我的样子。” 刀宗的嗓音一如既往的扣动心弦，五毒却笑不出来。 “我只是，没想到会这样。” 他承认，在看到霸刀觉得刀宗有威胁的那一刻，他就起了利用的心思，也实施了行动。 只是未曾想，刀宗竟真的会喜欢他。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 五毒知道自己有问题，他喜欢伪装自己喜欢掌控自己的所有物，可现在，他头一次觉得事情脱离了掌控，刀宗就是那枚脱离棋盘的棋子。 下巴上被掐出红痕，他也不示弱，重新戴上面具，笑得风流又轻佻。 “啊，那我跟你道歉。” “不必。” 刀宗嗓音冷淡，就像离去时那决绝的背影。 “我自己会讨。” 五毒的毒经修的真的很烂，他一向有霸刀护着，在毒经一道从不上心。 因此，当他被刀宗锁着双手拉进房间的时候，心底的不安让他脑中如战鼓狂擂。 他想不通，为什么同一个人，下午和晚上性格会变得这么多。 刀宗说我愿意时，眼角眉梢还盈满年少青涩，现在却冷硬异常。 同他安抚霸刀的亲吻不同，刀宗的动作虽然生涩，却横冲直撞，犬齿也碾磨用力，让他张开一条缝隙。 五毒并没有徒劳挣扎，找机会踢翻了衣架，蓝羽鹦鹉被两人搞出的动静惊得在屋里乱窜，却也并没有如五毒所愿吸引人过来。 “讨厌我？”刀宗贴着他靡红湿润的嘴唇问他。 五毒不敢回答，他现在摸不准刀宗的心思，以沉默做回应。 “怎么不说话？” 五毒抬眼看他，黑润的眼瞳微微颤抖，紧接着便落下两滴泪。 “你又在骗我了。” 刀宗移开视线，不去看他委屈的样子。 “你总是假装，你不累吗？” 刀宗松了力气，不再禁锢他的双手，五毒得了机会，用力的抹去不争气的眼泪。 “关你什么事。” 五毒猝然回怼，还带点哽咽的气音，刀宗无奈的发现，他竟又不生气了。 五毒回到房间的时候心跳的极快，他给霸刀点了安眠香，是以他睡得很沉。 手背蹭过嘴唇，轻微的刺痛让他冷静下来，望着竹马的睡颜，他的心却慌了，就像炸开的烟花，巨大的声响后只剩下被风一吹就散的白烟。 他把自己埋进霸刀怀里，双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 好像这样就能确认，刚刚对刀宗一瞬间的心动，不过是错觉。 霸刀醒来发现五毒把自己抱的很紧，满足感无限上升，睡得不错的他又了躺回去，直到敲门声响起。 他下床去开门，五毒的手指还虚虚攥着他的衣摆，不过这点愉悦在看到刀宗冷淡的脸时全数散去。 “抱歉啊。”不过他没忘和五毒的约定，开口第一句话就是道歉。“我昨天情绪不太好。” 霸刀还想说点什么，刀宗却径直打断了他。 “我们这个队伍不能解散。” “我在跟你道歉。” 霸刀回头看了一眼还在睡的五毒，小声争辩。 “我接受了。” 刀宗唇角掀起个不明显的笑，笃定的问他：“你知道的吧？” “什么？” “我喜欢他。” 霸刀的面色蓦地冷了下来，“你说什么？” “我不重复第二遍。”刀宗点了点门框，示意他门还开着。 “你以为我会让你留在他身边吗？”霸刀气急，却又只能压低声音。 “你难道要让他一辈子不结亲吗？” “那也不是同你！” “哦，那是谁？” 是谁？霸刀回答不出来，明明答案跃跃欲试的在嘴边跳动，可他却理不清这凌乱的丝线。 “反正不是你。” 他无力的发言让刀宗不再气败，不再咄咄逼人，恢复成那冷面无口的模样。 “今天继续练习赛。” 刀宗说完便离开，却也没错过五毒颤抖着睁开的眼睛。 练习赛打的并不顺利，不过未曾想到，五毒的走神让双刀的配合上升了。 两人自然都是不肯示弱的性子，既然同队不能对打，就比拼谁能在一场比赛里拿到最优。 五毒自然也被护了个密不透风。 最终还是五毒看不下去，他叫停了玩笑般的练习赛。对霸刀说，我想单独和刀宗谈谈。 霸刀虽不满意，可他从不会拒绝五毒的任何请求，便转身离开。 五毒真的很会伪装，你从他的神色眼眸中都只能读出他想要你知道的情绪。 很微妙的，刀宗却能轻易地拆穿他的伪装，探寻到底层最真实的他自己。 说要谈，五毒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刀宗坐在他对面擦拭武器，小蓝飞了过来，落在五毒面前。小脑袋一甩，长大了嘴叫：“骗子！骗子！” 五毒心头一怔，抬眼看刀宗。“你是留下来报复我？” “未有此意。” 说完，又吹了声口哨，鹦鹉飞回他的肩膀上，对着五毒再次张口，“喜欢！喜欢！” 刀宗奖励般递给它一把果仁。 “我喜欢柳霜林，你知道。” “他不知道。”刀宗直言不讳，“你要同他玩这种过家家游戏多久？” “不用你管。” “我来帮你。” 刀宗定定地说出这句话，平静的眼眸下隐藏着未知的风暴。 他大概能懂得刀宗年纪尚轻却内力深厚的原因了，除了天赋，还有他为达目的从不疼惜自己的狠绝果断。 五毒抓住了欲走刀宗的手臂，他不想让别人插手他和霸刀的感情。 他和霸刀怎么发展，如何发展，都该是自己说了算。 “谢寻，你若真的有怨，尽管对我一人来。” 眉头微皱，让人怜惜的可怜伪装，霸刀就是这样被吃的死死的吧。 好笑的是，五毒把霸刀看的如同独他一人所有的宝藏，却没能打通他的心窍。 还玩什么好兄弟的表面游戏。 刀宗知道霸刀情感上蠢笨，可不论关系是否确定，心意是否明言，任谁看到霸毒两人相处都会觉得这是一对两心相悦之人。 “那如你所愿。” 猝不及防的刀宗把他拦腰抱起，五毒被他这一手搞懵了，没有支点，只得环住他的脖子。 遥遥望见，亲密至极。 这一幕被霸刀全数收进眼底，握着刀的手青筋毕露。 他想冲上前阻止，但刀宗的话言犹在耳，盘旋提醒着他。 “我喜欢他。”“你难道要他一辈子不结亲？” 况且五毒那么顺从，向来除了他对任何人都竖起尖刺的五毒，现在正毫无抵触的与刀宗贴的那么近。 那个位置，不该，不，他就该是我的。 翻涌的思绪如同沸腾的岩浆，罕见的，霸刀没有选择在此时爆发。 按理来说，两人隔得这么远是看不到对方的，可刀宗抬起下巴一瞥，霸刀就是笃定他在像自己炫耀。 有什么了不起的。 霸刀轻哼一声，心底有了算计，隐去踪迹离开了。 五毒背对着霸刀，自然不知二人隐秘的交锋，他疑惑的戳刀宗的肩膀，不懂他此举意义为何。 刀宗仰头看他，融着灰蓝色的瞳孔像消融泡在水里的冰，似春暖却也冷冽。 “我送你回去。” “我自己能走。” 他真的无语了，这些个练刀的家伙力气一个比一个大，天天把他当刀一样提来提去是吧。 刀宗没理会他的反驳，就这么抱着他，引人瞩目的回了客栈。 进了房间，霸刀竟不在，不过也好，他也怕霸刀看到两人亲密不明所以的吃味。 哪能不明白他的心思，刀宗把他放在桌子，四目相对。 “怕他难受？” “那我呢？” 刀宗的追问让他无所适从，甚至开始怀念男人当初冷冰冰的态度，五毒有些赌气的用腿踢他，反倒被人抓了个正着。 刀宗抓住他的小腿晃了晃，脚腕上的银铃清凌凌的响起来。 “谢寻。”他这辈子服的软大概都在这了，五毒撇嘴，软绵绵的喊他的名字。 “怎么？” “不要这样好不好。” 五毒求人时真的很会讨人喜欢，调子放的又轻又软，像入口即化的糖糕，眼神亦装的清纯无辜。 刀宗自然知道他在骗人，可男人的劣根性让他心底受用，并心甘情愿的钻入陷阱。 “我会慢一点。” 循序渐进，温水煮青蛙，刀宗在此道上深得领悟，他不急。 出乎五毒意料的，接下来的日子里，霸刀和刀宗的相处竟称得上融洽二字，练习赛也磨合的越发好。 只是这几日晚上睡觉，霸刀箍的越发紧，有时甚至会让他有喘不过气的错觉。 他也想问霸刀，你到底怎么想的，可这层窗户纸他就是没有勇气捅破。 刀宗倒是变得冷淡了，好像又回到了三人刚认识的的态度，他也不敢再过多招惹，只是面具戴上了，却不是那么好摘下来。 他见人会笑，三分无意七分情，会关心练习赛留下的伤势，哪里疼不疼，痛不痛？急了的时候直接上手也是有的。 好像还是那么游刃有余的样子，然而刀宗的眼神和双手掠过他，心跳却在不自然的加快。 意外来得突然，一日练习赛结束，刀宗下了擂台走的匆匆。 待回来时一身白衣染血，把在他房中等待的五毒惊得彻底，他扶着人躺好，转头使唤霸刀去烧热水。 检查完后，五毒松了口气，好在只是脱力晕过去的，身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其他人的。 霸刀也挺惊讶的，不懂他这个海边来的惹了谁，被这么下死手的针对。 帮着清洗身体上了药，在谁留下来守夜这件事上二人发生了分歧，最后还是被五毒一句“你是大夫我是大夫？”给劝回了房间。 烛光闪烁，刀宗唇色苍白干裂，五毒便用筷子蘸水点了上去。 他想起前日刀宗问他的话，“最近是不是有人跟着你？” 是他大意，没有察觉危险，最后反倒是刀宗替他受伤。 五毒心情复杂，他觉得刀宗傻，都知道自己爱骗他还替他冒险，值得吗？ 刀宗醒来时，五毒闭着眼靠在他的床头，想来睡的不沉，他稍一动作便醒了过来。 “感觉怎么样？”五毒还未完全清醒，说起话黏糊糊的，还以为他在撒娇。 刀宗嗓子干涩，咳了两声，基本没照顾过人的五毒才大梦初醒般给他倒了杯水，扶着他喂了下去。 “可以了。”刀宗偏过头，看他把杯子移走，细白的手指捏在黑瓷杯上的指尖发粉，好似春日桃花。 把肖想已久的手指拢在手心，五毒身体僵硬不知所措的样子取悦了他，刀宗露出个浅淡的笑。 “我先回去了。” 五毒慌忙的撤回自己的手指，接触的地方烫的他脸都烧了起来，刀宗又怎会轻易放过，长臂一伸便把人拉回了床上。 霸刀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五毒红着脸，眼底漾出水色虚俯在刀宗身上，那不要脸的男人抓着他的手，眼神柔和。 “你们在干什么？”霸刀的音调都高了好几个点。 门被推开那一刻五毒就察觉了，可他挣不开，也不敢用力，怕扯到刀宗的伤口。 “柳霜林。”五毒小声喊他的名字，藏了微不可察的委屈和慌乱。 霸刀也一时说不出话，眼前这幕刺激着他的神经，额头突突的跳动。 刀宗老神在在的看着两人似乎有情有义，可他也没漏掉五毒话语里的心虚。 小骗子，终究把自己赔了进去。 支起身体，刀宗同五毒贴的更紧，云雾般飘渺的香气窜进他的鼻尖。 雪白细腻的皮rou好像牛乳一样，渐渐晕上一层薄红。 霸刀把五毒从刀宗身上“解救”回来，磨着牙吐出一句：“小心别伤了您。” 刀宗哼笑，“别管太宽。” 两人硝烟弥漫，五毒识时务的闭了嘴，现在这个场面，他说什么好像都不妥。 “曲灵戊，过来。” “阿灵，跟我回去。” 然而他有心避开战火，这两人却都没打算放他自己自在，不同的声音一前一后传来，他现在真的很想带风蜈跑路。 “我哪都不去！”他被逼急了，口不择言，“我今天、明天、后天，就在这站着不动了！” 先是霸刀笑出了声，五毒背靠着他，胸腔震得他后背酥麻。 刀宗也难得露出个笑，不是冷笑，不是嘲讽的笑，是真的被五毒耍赖的样子逗笑了。 五毒被二人笑得无地自容， 甩开霸刀的手回了房间。 被留下的罪魁祸首脸上也没了笑意，刀宗乜着眼睛看他：“榆木还能开窍？” “你是故意的。”霸刀并未生气，却也不懂刀宗此举利人不利己是为何意。 刀宗不想理他， 躺回床上闭目养神，霸刀被他此举激起火气，但他不和伤员一般见识，打道回屋了。 可怜的房门被霸刀摔得震天响。 不出所料，五毒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一向如此，但凡觉得没脸，便装成鸵鸟，缩起来不见人。 被子被他七卷八卷的裹乱成一团，霸刀抚摸过他裸露在外的的腰肢。五毒的体温一向比常人低一些，触之如玉，爱不释手。 “很痒。”闷闷的声音从被子底下传来。 “出来。”霸刀放轻语气哄他，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 收获一个脸被憋得通红，额发汗湿的笨蛋。 啊，天天说他是笨蛋，自己也没好到哪去。 霸刀戳了戳他的额头，看他做作的皱眉，都觉得心跳加快。 他抓着五毒的手放到自己的胸膛上，蹭他有些湿意的脸颊。 “感受到了吗？”霸刀终于明白，原来这种感情名相悦。 “它跳的好快。” 潮湿的气息落在五毒唇角，微张的唇瓣被人含住。 心愿成真的感觉很难描述，飘飘然必定是有的，五毒眨眨眼，心想榆木原来真的会开窍。 他反手抓住霸刀衣领，变客为主，倾泻自己多年隐而不发的情感。 直到胸腔里的空气都化成缠绵，五毒才拉开距离，却又不舍得离开太远，头搭在霸刀肩膀上小声说他好笨。 霸刀被他说的理亏，却又抓住他话里的小尾巴。 “那你为什么不同我讲？” “说我笨，你就很聪明了？” “还招惹谢寻。” “我没有......”五毒拉长了嗓音反驳，谢寻确实是意外。 可是自己惹的祸，总没有别人可以替他他摆平的。 霸刀看出他心中所想，也知道往日只装满他的心房亦走进了别人。 怪他迟钝，也怪五毒随心所欲惯了，如今踢到刀宗这块铁板。 刀宗表面无欲无求好似与俗世格格不入，其实心底执念极深，断然不可能让他自己放弃。 气闷的霸刀一口咬在五毒的下巴上，留下个浅红色的齿痕，可惜没一会就消散了。 理亏的五毒任由他像只小狗一样这咬一口那咬一口，也没故意喊疼，毕竟一想到刀宗，他的头更疼一些。 这几日刀宗养伤，练习赛打不了，五毒除了给他看伤亦不往他面前凑。 两人见面次数甚至比不过刀宗和霸刀，不过这二人见面，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横眉冷对，让五毒头更大了。 五毒端着药碗，还没进屋子就听见霸刀一句，“你痴心妄想。” 后面的话霸刀压低了嗓音他没能听清，推门进去只看到霸刀通红的脸和刀宗收起了什么东西。 “你们不要吵架喔。”五毒说这话的时候非常没有底气，他和霸刀心意互通之后还是同以前一样相处，可每次他看到刀宗却不自在的要死。 “谁跟他吵架。”霸刀别过脸，心虚之色浮在脸上。 五毒狐疑的看他，又把目光移向刀宗，这几日刀宗没束发，看起来更清俊些。 刀宗没避开他的审视，平静的望着他，“未曾吵架。” 好吧，既然刀宗都这么说，五毒只能姑且信了。 三月多雨，扬州这几日烟雨蒙蒙倒有另一番朦胧的美感，五毒的两条蛇禁不住诱惑，在雨水里欢快的打滚。 霸刀对这样粘腻潮湿的天气喜欢不起来，百无聊赖的趴在床上跟小白斗来斗去的抢夺坚果。 五毒蠢蠢欲动，很想出门看雨。霸刀听着叮铃铃晃个不停的响声开口：“祖宗，对你自己身体爱护点，别干傻事。” 出不去，五毒便使唤人把躺椅挪到窗边，自己倒躺在上面听雨，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春雨斜着凉风吹进来，激的他小腿抽筋，睁眼就看到霸刀面色不善的看着他。 “腿抽筋了......”五毒拽他的衣摆，想让他扶自己一把。 霸刀没动作，却听屋门被打开，倒映的视野里，刀宗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有事约好了？”有事被瞒着的感觉越发强烈，不知怎得，五毒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不再指望这俩人，像条蚕一样在躺椅上扭动着，好不容易才把方向正了过来。 五毒体温凉，手自然也不逞多让，摸在小腿上一点也不觉得舒服，便赤着脚笨拙的往床上蹦去。 路过霸刀的时候，还故意撞了他一下，霸刀没动，却差点把自己给碰倒，自讨苦吃。 床上堆着霸刀校服上的柔软皮草，五毒不客气的把腿埋进去，又搓热了手自己给自己按摩。 想来平时都是霸刀给他捏，他又悄悄往那二人那边看了一眼。 那厢刀宗递给霸刀一个眼神，霸刀咬牙，还是点了点头。 五毒这一看就对上了刀宗的眼睛，刀宗背着窗户，正好也挡住了光，平时灰蓝的眸子此刻看起来漆黑如夜。 “腿疼么？”刀宗问他。 五毒听见他声音身上战栗，小声回他：“没事了。” 其实还疼的要命。 可随之而来的危机感让他收起了自己的小尾巴，识时务，一直都是五毒的一大美德。 现在最好不好触碰两人的霉头，他心中隐隐有猜测，又被一遍遍推到反驳。 霸刀看到五毒认怂的样子无声笑了一下，他关上窗，屋里失了光线变得幽暗，刀宗点燃桌上一豆烛火。 两人向床边靠近，五毒受到压迫，也不管腿疼不疼了，起身就要下床。 脚腕上的银铃发出急促的声响，就像他快速起伏的心跳和因紧张加重的呼吸。 “曲灵戊。”刀宗抓住他的肩膀，“你要去哪？” 霸刀也柔声劝说：“外面很冷，你会生病的。” “不，我去楼下要点茶水。”五毒搬出借口。 “你不是腿疼么，我去帮你拿。”刀宗把他赶回床上，语气温柔的吓人。 五毒拿不准他们俩的同盟时何种程度，只怪自己太沉溺于霸刀剖露的感情而忽略了其他。 “猜到了？”霸刀欺身上前，捏着他的下巴，露出他可怜兮兮的脸庞。 “柳霜林。”五毒的声音又黏又软，眼里很快盈出一汪眼泪。“你说过不会欺负我的。” “嗯嗯，所以不是我啊。”霸刀语气温和，抬手拭去他假装的、溢出眼眶的泪水。 刀宗边走边脱掉手套，温热的手掌摸上他抽筋的小腿，顿时舒服不少。 “是我。” 也不着急，刀宗先给他捏了腿，但五毒并不觉得受用，后背上全是冷汗。 他像受惊的幼鹿，湿润而无辜的眼睛紧紧盯着两个入侵者，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感到由心的茫然。 衣衫渐褪，雨声滴答的敲击在五毒的耳膜上，窗外是簌簌落雨声，屋内烛火晃动一点，皮肤白的发光。 霸刀曾经总让他多晒太阳，妄想让五毒苍白的肤色染上一些健康的光泽。 不过如今看来也正好，瓷白的颜色，手指稍微用力就会留下痕迹，消退也没关系，很快就会被新的痕迹覆盖。 刀宗很喜欢他的手指，形状优美，指节细长，右手无名指内侧还有颗殷红色的痣。 他牵起五毒的手，从自己的喉结一路向下，停在腰带上。 “帮我解开。”他如此命令。 五毒摇头，不想听他的。刀宗也不在意，见他抗拒便自己解开，拉着他的手继续向下。 柔软的手指害羞的弯曲，试图躲过即将接触的灼热物件。 霸刀也没嫌着，他嘴上说着不欺负，动手最快的却也是他。 深知五毒弱点的他直接攻夺那柳条般软韧的腰，怀里的人便更往他怀中缩去，自投罗网。 “你们到底什么时候商量好的？”五毒试图固守自己的意识，妄想挑拨两人的同盟关系。 “阿灵，这不重要。”霸刀亲吻他的耳朵，堵断了他不老实的心思。 长有刀茧的手掌略显粗糙，摩挲他的后背轻易便能有过电般的感觉。 五毒的皮肤嫩又薄，是以很是敏感，以前他就不喜欢霸刀总用手捏他的脖子，哪怕是给他按摩都不老实的左挡右躲。 不过当下，他挡无可挡，一条手臂被霸刀禁锢在身后，一只手如珍似宝的被刀宗把玩。 亦避无可避，身前是机关算尽的刀宗，身后是虎视眈眈的霸刀。 深紫色的衣袍堆在腰间，是他最后的遮挡。 他屈着腿，膝盖透出粉红的颜色，刀宗喜欢他脚腕上的银铃，便把他的小腿抬起放到自己的肩膀上，那好似能蛊惑人心的铃声便在他耳边摇个不停。 霸刀看到他的动作，得意的挑眉，无声道：我送的。 “你身上好香啊。”霸刀亲昵的蹭他的颈侧，留下湿漉漉的红痕，手指掰开他的下巴，把五毒小巧的喉结含在嘴里。 “反正、嗯，有毒......” 五毒说话时，霸刀故意用力舔弄他的喉结，四个字便碎成婉转的音调。 他被两人折腾的全身都浮起一层薄汗，素来飘渺的香气变得浓郁，闻之能醉了三分。 “是吗？”刀宗听见停下了用他手指taonong的动作，侧头在他的小腿上印出好几朵零落的红色。 “怎么还是甜的？”刀宗是正经在问，五毒却觉得他又在欺负自己，恨恨瞪了他一眼，自暴自弃不再抵抗。 霸刀和刀宗两人避开他研究了不少龙阳图册，说实话，看书的时候两人都甚是嫌弃，但当把其中主角换成五毒后蠢蠢欲动的心情就再也停不下来。 所以才有了这次雨天合谋。 他俩都是新手，不敢冒进，结果受苦的就只能是五毒。 霸刀不知道从哪淘来的香膏，油滑不说，涂进去还带来酥痒和升腾的yuhuo，五毒在他怀里扭得好似发情的蛇类，两条长腿难耐绞在一起，喉咙里呜咽出委屈的泣音。 “柳霜林，我杀了你。”他边哭边骂，漆黑的长发蜿蜒在白壁无暇的后背上，手里还握着霸刀的硬物。 五毒被迫塌着腰跪在床上，肩胛骨凸出嶙峋的弧度，好似展翅欲飞的蝴蝶翅膀。 腰也细，不用什么力气就能随意攀折的模样。 霸刀安慰的同他接吻，五毒怨气难消，给他留下不少细小的伤口，结果被舔的舌根发麻，喘不过气来。 刀宗进入他身体的一瞬间，五毒一口咬在了霸刀的下巴上，只能说离这条小毒蛇牙口比较近的总是多些磋磨。 霸刀疼的倒吸冷气，捏着他的下巴便想试着把硬的不行的东西送进他嘴里，可是看到他眼眶发红，皱着鼻子的可怜相，又不忍心。 “阿灵，摸摸它。” 五毒顺服的抚摸柱身，他手心的皮肤和其他地方一样嫩，柔若无骨的触感，让人心神荡漾。 他身后的刀宗也不好受，虽然照着书上写的进行了扩张，可五毒这处还是过于紧涩，只一个开头便再难寸进。 他轻拍五毒的臀尖，试图让他放松，却不想咬的更紧。 刀宗的额头上的汗珠滴落在五毒的背上，激得他微微颤抖。 “你不行就换我来。”霸刀低喘一声，挑衅道。 幼稚的挑衅自然得不到回应，刀宗忍着想到底的冲动，回想书上提到的技巧学以致用。 五毒的敏感点很多，顺着腰背抚摸就能撩得他溃不成军。 霸刀迟迟不射，五毒的手都酸了，向来不爱伺候人的小蛇放弃用手，侧着脸贴过去，伸出柔软的舌头不得章法的舔弄。 他舔的也敷衍，只是虚拂过，霸刀被他气的揪着他的头发，让他把脸露出来。“我真是白疼你。” “我手疼……屁股也疼……”五毒抽着气埋怨，漂亮的眉眼欲色与郁色纠缠在一起，身后的刀宗让他觉得脊椎上似乎有蚂蚁在爬。 他哆嗦着摸过刀宗在他腰上巡游的手，寻觅着让自己难捱的，从骨头里生出来的痒意，小声的含了蜜般的开口让他用点力摸。 刀宗如他所愿，同样带着茧的手掌一寸寸在他滑而腻的皮肤上闲适的漫步。 可他下身的动作便没这么温柔了，刀宗加快了攻略的速度，内壁堪堪破开一半，他便挺身全送了进去。 五毒嘴里发出尖利的呻吟，只这一声，其余的又被他咬着手指咽了回去。 像是怕声音能吸引到凶恶野兽的食草动物。 “适应的很好。”刀宗插进去并没有急着动，反去揉捏他胸膛上被霸刀吮吸的肿胀的果实。 “所以刚刚一直在骗我们吗？”霸刀捧着他的脸，自然没错过那被揭穿后的气恼。 “果然阿灵在这时候不需要我忍让。” 唇舌掠过五毒活色生香被欲望填满的眉眼，霸刀舔净他眼里要掉不掉的泪水，看他咬着唇无辜望着他的乖样子，低下头，牙齿在他痕迹斑驳的锁骨处用力。 “你、嘶……是狗吗？” 五毒揪他的头发，却也没什么力气了，刀宗挺着腰进出，小腹酸胀让他浑身无力的紧绷。 而刀宗还带着他的手去摸自己肚子上被顶出来的弧度，甚至有那物突突跳动的错觉。 被身后的人动作吸引了大半注意力的五毒无暇再关注霸刀，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哀求着：“谢寻，你、轻一点。” 还没正式开动的刀宗的听到他的话，也只当做没听见，劲瘦有力的腰挺弄，大刀阔斧的暴力抽插。 本就不满的霸刀扶着五毒被顶的耸动的肩膀，斥责：“他说轻一点。” 刀宗轻喘，乜着眼睛看他，“那就一会儿，你轻一点。” 五毒被他搞得喘不上气，缺氧般张着红润的唇呼吸，霸刀看的心疼，顾不上自己，温度炙热的手掌安抚的揉捏他的脖颈胸口，给他顺气。 “呜、柳霜林……我要、嗯，死了……”五毒的低吟浅哼全数进了霸刀耳朵里，他扭着腰想要逃离刀宗，却被双手禁锢动弹不得。 不多不少几个字听得霸刀眸色愈深，口干舌燥的问他怎么办，视线却不能从另外两人相连的地方挪开，恨不得现在就代替刀宗把自己的物件送进去，把五毒弄得更神志不清、哄骗他说那些本子上下流的、不堪入耳的话语。 “亲、亲我、求你。”五福细瘦白皙的指节扯着他的头发示意他低头，主动把自己送到他嘴边。 yin靡的水声此起彼伏的，窗外的雨声倒渐渐停了，五毒自然早就没了什么看雨的浪漫情思，他头昏脑涨、赤身裸体的趴在霸刀的宽阔的胸膛上，满身情爱的痕迹。 霸刀也屏气凝神，实在是五毒吸得太紧，销魂夺魄的内壁吸附着他，粗重的呼吸下，霸刀重重的砸了进去，听到五毒春天的猫儿似的呜咽。 声声勾人心弦，他也不在再拘着自己，疼了就哭，爽了就叫，刚刚刀宗的一通横冲直撞，早就把这爱骗人的小蛇干了个服服帖帖。 他身下水汪汪的一片，摸着都滑手，手指无力的攀附在霸刀肩膀上，刀宗则用重新精神起来的硬物戳弄他漂亮的腰窝。 霸刀自己说过的轻一点早就被抛之脑后，他被吸的极爽，撞得五毒雪白的臀尖都在颤抖，荡起色气诱人的浪波。 “叫的小声些，别叫别人听见了。” 霸刀坏心眼的把手指喂进他嘴里，搅弄他湿软的红舌，五毒含住又舔又咬，磨他那一口尖利的毒牙。 “五郎……呜，我好、难受。”霸刀在家族行五，五毒嗓子软哒哒的，如被牛乳泡过的点心，含糊的、撩人的喊他。 刀宗听了吃味，俯下身含住他的唇亲的凶狠，反倒让五毒身下绞得更紧，霸刀爽利到头皮发麻，好险才没交代进去。 被两人前后夹击的五毒早已受不住高潮过两次，小腹上泥泞的全是他自己的东西，刀宗用手指抹过，又在他胸膛上画圈，敏感的身子抽搐，脚趾蜷缩，腕上的银铃响动片刻不曾停。 “曲灵戊，你不看看我吗？”刀宗哑着嗓子问他，向来平静无波的眸子泛起令人心颤的涟漪。 五毒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他，眼尾洇出情动的颜色，只是一瞥，却勾的要人命。 他第一次主动亲吻刀宗，被亲的红肿饱满的两瓣唇微微颤抖，带着他身上云雾香气，亲自送到刀宗唇边。 “我、嗯，看到了，谢……寻。” 五毒是软的，腰软，腿软，嗓音软，而手摸到的霸刀胸膛硬邦邦，绷紧的大腿也硌人，坚硬的物什要不够的在他身体里顶撞进出。刀宗也是硬的，胳膊是硬的，咬上去都觉得牙疼，手是硬的，五毒此刻背对着霸刀，他便掐紧五毒的双腿，把自己的硬物挤进去抽插。 五毒哭的嗓子都哑了，泪水乱流，发红的眼睛看的人心软，却又想更恶劣的欺负他。 他全身都累，抬一根手指都觉得乏力，可那两人仿佛不知疲倦，雨声又变得震耳起来，想象中好似有凉风吹来，散去他身上心里满溢出的情欲的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