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7章：水镜问情

    林族外围，方圆几十里外的海面上方。

    一条巨型的水龙盘旋，威严无比。下方升腾一道巨大水柱，如同瀑布一般。所有的水灵之气都集中过来。而水龙之上，则是林秀然静静而立。

    身穿银翼轻甲，整个人玲珑有致。气场强大，几乎覆盖整个海面。

    一道道水纹波动荡开，除了林秀然占据的区域，其他地方居然不受任何影响，看上去十分平静，甚至还有一些海鱼跳跃而起。

    巨龙围绕在林秀然的周围，发出一阵阵龙吟，整个气场强大而压抑。换做普通人，只要敢稍微靠近，顷刻间就会被水纹缠绕，然后被冻成冰柱。

    此时在林秀然的对面，风眠单手负于身后。他的脚下也升腾起一道水波，但是却呈现金光之色。以强大的气息，将之凝聚成实质一般的存在。

    一袭简单的劲装，双肩上也有上品的护甲。气场荡开，正好与林秀然互相碰撞，然后顷刻间便被相互抵消。

    曾几何时，风眠只能仰望眼前这位女神级别的存在。不管是修为，天赋，以及各方面，都无法与林秀然媲美。但是现在，他们居然以这样的方式对上。

    “然然，你当真如此坚决？无妄之境究竟是什么样的地方，或者根本就是水灵一族最危险的秘境，你一个人闯进去，我又如何放心？”

    风眠皱眉，林秀然很是坚决，一心拒绝风眠陪同，认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并且刻不容缓。至于林氏一族的事情，就不需要他插手了。

    换做以前，但凡是林秀然的决定，风眠绝对不会反对。因为他知道作为最优秀的天才，林秀然有掌控大局的能力。但如今一切未知，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可知道，无妄之境危险重重，我能够以天机神脉探测，也只是皮毛而已。既然那里可以困住林族的所有人，那么一定不简单。”

    林秀然神色淡然，也十分认真：“风眠，不必多言。你我之间应该有最基本的信任。既然我决定一人前去，自然有我的把握。这个责任，不属于你。”

    林族的本源灵脉，本就属于水。严格意义上来说，她与水灵一族属于同脉。因此，林秀然有把握，一定可以找到无妄之境的入口，并且成功救出族人。

    “好，很好！林秀然，既然你已经决定，我也不再勉强。实话告诉你，无妄之境的入口，就在这片大海深处，连通苍月之海，你一切小心。”

    这时候，十二道军感受到这边的气场，一阵阵的向四面波动，迅速的赶过来。一道道身影将这片海域包围，看向风眠。

    “公子，水灵一族是否有异动？为何这边如此强大的能量？难道又想卷土重来？”为首的道军一脸严肃，却没有注意到风眠的脸色难看。

    深深地看了一眼林秀然，风眠袖袍一甩，沉声道：“都给我退下，从现在开始，这片区域发生任何事，都不需要你们过问，林族圣女自己会解决。”

    转身，风眠抬手一挥：“我们走！”

    看着风眠离开的背影，林秀然欲言又止。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莲步一动，同样转身离去。

    不多时，芳姑突然出现在林秀然的身边，陪着她望向茫茫的大海。

    “你这样瞒着他，两人之间产生误会，当真好吗？继续这样下去，以后你们之间的误会，心结会越来越深，想要再解开，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淡淡一笑，林秀然并不想解释，只是好似自言自语：“这样挺好的，我的身份注定了我没有未来。家族的变故早已注定，该我面对的，谁也改变不了。”

    “若是他当真对我产生了恨意，这未尝不是一件好事。若是我们继续纠缠下去，有一天他知道真相，我无法预料他究竟会是怎样的状态。”

    双手结印，一道道水波能量荡开，海面之上出现一道巨大的漩涡。其中强大的吸引之力袭来。这一次，林秀然没有故意抵御，而是顺着它迅速下沉。

    芳姑轻叹一声，眼神一瞥，若有所意的说道：“她已经进去了，你还要隐藏到什么时候？既然都放不下，为何不直接说开了？真是麻烦。”

    光幕荡开，风眠出现在芳姑面前。恭敬的拱手说道：“多谢芳姑，替我遮蔽气息，否则根本瞒不过然然。她性子要强，我只能出此下策。”

    “你快给我下去吧，罗里吧嗦。林姑娘什么性子，我比你更了解。”

    芳姑不耐烦的一脚将风眠踢下去，漩涡迅速的消散，重新恢复平静。

    这一手风眠根本就没有料到，毫无防备。进入漩涡通道之时，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苦笑的喃喃自语：“芳姑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火爆了？”

    水面上，芳姑莲步向前走着，无奈的摇头：“两个年轻人，前路崎岖。能不能坚持走下去，就看这一次能不能过关了。旁人爱莫能助，自求多福。”

    深海之中，那一道通往不知道什么地方的漩涡内，风眠与林秀然保持一定距离，以身上的木牌作为感应，尽量不被她发现。

    “然然，你说你傻不傻。关于林族的一切，包括你圣女的身份，你以为我不清楚吗？灵脉都是我镇压下去的，你与我之间，注定摆脱不了。”

    深不见底的漩涡，林秀然施展全力，以水灵护罩将自己护住，向下掠去，荡开一道水波，四周的水生物都急忙避开，强大的气息让它们晕头转向。

    不知道过去多久，幽暗的环境之中，逐渐出现一道亮光。林秀然心中一动，身形一闪，掠入亮光之中。

    此处是一片白茫茫的空间，气息十分冰冷。但这种程度对于林秀然来说，还没有什么影响。她莲步向前走去，踏出一步，都会产生水纹波动。

    风眠跟在后方，小心翼翼的隐藏自己的气息。但很奇怪，走进这空间之后，气息便无所遁形。两股熟悉的气息相互碰撞，然后同时消散。

    林秀然顿住脚步，无奈轻叹：“不用再躲着了，出来吧。我知道你不会轻易放弃，看来之前我的作为都是白费，连芳姑也帮着你。”

    并肩而立，两人心照不宣。

    突然，风眠踏出一步，地面之上产生一道波纹，然后空间震颤，一道巨大的冰柱升腾而起。他们疾步后退，迅速的避开来。

    但猝不及防之下，四周同时升腾一道道冰柱。身形闪动，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好不容易才完全避开，但前方的路却被彻底封锁。

    脸色阴沉，凝重。风眠沉声说道：“然然，小心。这无妄之境如此容易就进来了，一定没有那么简单，我只了解到一些碎片，所以不能大意。”

    玉手一翻，秋水细剑出现。林秀然轻轻的挥动，挽出一道道剑花，然后一股剑气扩散，直冲面前的冰柱。速度之快，连风眠都来不及反应。

    见此，风眠身形一闪，剑脉爆发，用自己的身体挡下这一道剑气。

    “然然，你这是干什么？在这无妄之境，瞬息万变，你仔细看看冰柱之中究竟是什么。你救人心切，当局者迷，但一切都要小心。”

    话音刚落，冰柱之上果然出现一道符文，然后开始旋转，冰柱变得透明，其中居然冰冻了一道人影，仔细看去，不是林族之人又是谁？

    “果然是这样！你还记得之前苍月太一用莱凤学院的人作为人质吗？就是这样的场面。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些冰柱之中，全都是林族之人。”

    关心则乱，林秀然握住秋水剑的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表情也不再淡定。

    看来水灵一族是铁了心要让林族覆灭，即便是苍月太一失败了，这些人也无法获救。他们早就计算好了这一环，找到无妄之境，也没用。

    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从他们眼前闪过。风眠警惕，迅速追上去。

    林秀然没有动弹，她只是死死地盯着冰柱，那一道道人影，全都是林族核心，以及年轻一辈的族人。如果就这样永远冰冻，她难辞其咎。

    “呵呵…小姑娘，既然你已经找到这里，那么此处或许就是你的归宿。你与那公子之间，似乎注定有一场巨大的劫难，能否化解，还是未知数。”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一道光芒没入林秀然的眉心。眼前场景一变，只见得冰柱之上，不断的射出一道道光芒，然后交织在一起。

    水波升腾，化作一面玄妙的水镜。其上波光流动，缓缓地出现一幅画面。

    当林秀然看清楚画面之中的内容，再也无法保持淡然，甚至娇躯剧烈的颤抖，一步步上前，想要看清楚画面中的景象，确认是不是真实的。

    “小姑娘，你所看到的就是你未来的结局。水镜问情，从未出现半点差错，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你若是还要继续，还是三思吧。”

    凄然一笑，林秀然踉跄的后退：“果然是这样，这便是我林氏一族历代圣女，永远无法摆脱的宿命。就算再怎么挣扎，最终还是一样的结果。”

    从未如此失态，从未这般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当风眠返回来之时，林秀然居然已经泣不成声。前者迅速上前，将之搂入怀中：“然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何会这般状态？”

    下一秒，林秀然一把将之推开。脸色冰冷，不带任何感情：“你走吧，我早就说过，这不是你的责任。就算你在这里，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醉梦红辰的独步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