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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叮一声已经抵达楼层,绍华已经察觉到程柯醒来了,因为他似乎渐渐地有力站直了身体,落到绍华和温言初身上的重量,在一点点慢慢地减少。只是绍华能够发现得了,温言初没发现。绍华有些明白了程柯的用意,也不点破。将他扶上床躺好,绍华发现,床铺有些凌乱,微微侧眸就看到温言初有些尴尬的脸色,不难猜想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绍华站在一旁没多做动作,只看着温言初默默的,动作轻微地给程柯盖上了被子,又从洗手间打了水,仔仔细细地给他擦了脸和手,再将干净的垃圾桶放在床边,怕他会想吐。绍华看着她做完这些之后,这才轻声说了一句,“言初,出来聊聊吧。”毕竟太了解自己的老友了,所以绍华知道,程柯无非想要借他的口,来和她聊聊。温言初抬眼看向绍华,没有拒绝,点了点头就跟着他走了出去。客厅的沙发坐上去还是会吱吱嘎嘎的响,这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茶叶,所以温言初也不尝试能给绍华变出一壶茶来,从冰箱里拿了矿泉水放在茶几上。静静坐在沙发上,等着绍华的声音。等来的第一句话,是久别重逢之后的人们,最寻常的一句话。“言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第269章惊闻躺在床上的男人,在他们去客厅之后,眼睛就已经缓缓睁开,眸子里头的目光深邃,侧目看了一眼绍华很‘体贴’没有关上的房门,听着外头的声音。“言初,你这些年过得好吗?”绍华问了这么一句,他十指交叉,侧头看着温言初,等着她的回答。可是温言初没有做出回答,只是沉默,似是深思,似是回忆。过得好吗?温言初不知道怎么形容在国外的日子,她不想和绍华说的是,她其实不止一次想死,那种远隔重洋,想见不能见,哪怕想偷偷看一眼似乎都是奢望的日子,几乎快要逼疯她。如若不是为了奶包子,她真的撑不过来,于是后来也就渐渐习惯了,习惯了那种思念的痛苦和孤独之后,也就渐渐的平静了下去。然后呢?她想了想,然后就是一次次的产检,别人有丈夫陪着有家人陪着,她始终一个人,一个人产检,一个人照顾自己。一个人在家中破水,自己忍着阵痛开车去医院,下车倒在急诊门口,难产,宫口开不全生不下来,胎儿缺氧,必须马上剖腹,手术台上大出血,鬼门关前打了一个转,要不是主刀医生经验丰富技术精湛,她甚至可能保不住生命,甚至也可能保不住zigong。恢复期很长,她要照顾自己,还要照顾奶包子,请了菲佣之后才感觉轻松了一些。身体慢慢恢复之后,找了工作,从最底层的职员做起,见了各种难搞的客户,被泼过红酒被最难听的话语谩骂过。就这么……撑过来了。她很少去回想那段过程,于是眼下因为绍华的话而去回想了这些过程之后,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想到了程柯在电视访谈节目中吐出的四个字,她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历经磨难。”程柯听到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神有片刻的凝滞,而门外的声音已经浅浅传来,“国外远比国内难以生活,饮食也好,生活环境也好,语言环境也好,好多好多的不习惯,最不习惯的是……”温言初的话停在了这里,眸子垂了下去,目光不动声色地闪烁,朝着卧室方向看了一眼。他……应该醒着的吧?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就这么停顿了片刻,才继续说道,“最不习惯的是,我早已经习惯了程柯,以至于……刚到的那段时间,别人问我时,我总是会脱口而出,我已经结婚了。却忘记了自己已经离婚了的事实。”“那你为什么不回来?”绍华听着她这些话,心里也难受,看着他们怎么走在一起,再看着他们分开,像是见证过了一切,于是看着他们的伤痛,自己也都觉得难受。“回不来了,当时,找不到任何回来的理由。”而现在,却是有了不得不回来的理由。绍华其实可以接下去问的,那你现在回来的理由是什么,可是,这个问题,他觉得,还是程柯自己来获得答案比较好。沉默就这么蔓延着,程柯再听不到外头传来任何声音,心里有些急躁,可是却毫无办法,她为什么回来?她究竟为什么回来?“小婵……还好么?”温言初慢慢问出这个问题,其实,过了这么几年,一直没有过任何联系,她其实也不敢设想绍华和小婵之间还会不会有什么关联。毕竟当初绍华作为绍和集团的新任接班人,和豪门千金周悄悄的婚礼可谓是盛大至极,哪怕她在美国,都看到了相关消息。不是不担心的,不是不关切的,只是却不敢联系小婵,想着自己的不告而别,只这么一个理由似乎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关切的资格。听到这个名字,绍华目光一黯,他轻轻摇了摇头,“她……不算好。”尽管当初那个傻姑娘那么坚强那么乐观地表示,你去结你的婚吧,我不会有事的,只要你还爱我……但是那些伪装出来的坚强太容易让人看穿,一眼就能看穿她心底里的痛。她已经心甘情愿没名没分地跟着他五年了。温言初定定地看着他,希望他说得更详细一些,但是绍华却是伸手拿出了手机来,按了解锁键就将手机屏幕朝向她。壁纸上,一个女人一头及肩的头发,不施粉黛干净清丽,微微地笑着,她的手中抱着一个包在粉色襁褓里的婴儿,张着没有牙的小嘴,流着口水。有着和绍华一样的眼睛和左婵一样的鼻子和嘴。温言初眼睛蓦地睁大,抬手轻轻地捂住了嘴。“绍芊芊,我和小婵的女儿。”温言初接过了他的手机,手指轻轻地触了上去,看着这奶娃娃的模样,不由得想起了奶包子小的时候。“真可爱,多大了?”温言初这么问了一句。绍华的眸子里头黯然越甚,嘴唇轻轻地抿着,拳头也慢慢地攥紧。“如果还在的话,今年……也快四岁了。”温言初的嗓子里发出一声断裂的惊呼,眼睛睁得大大的,手中的手机也一个握不住,跌在了腿上。究竟……都发生了什么?自己究竟……都错过了什么?有眼泪从她的眼眶中无声地滑落,她没有说话,甚至连问为什么都问不出来,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小婵最脆弱的时候……她在哪里?程柯躺在卧室的床上,听着绍华的话,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好端端的,干嘛这个时候和她说这事儿?她又该……果不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