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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够将人摧残成现在这个枯槁灰败的样子。左婵的目光依旧没有失焦,就这么将延伸挪到了温言初的脸上,事实上,她现在这样,目光中会有焦点的样子,就已经足够让绍华感到惊讶感到震惊感到狂喜了。她好长的时间,都是那样空洞着一双眼睛,像是无论是什么画面什么声音,都没办法让她回神过来一点点,心理医生说这是一种非常严重的自我封闭,因为受到了巨大的心理创伤之后,就开始自我封闭,其实就是从心底里拒绝接受自己不想接受的现实。左婵静静地看着温言初,其实,如果是一般情况下,她是会流泪的,她其实是比温言初比端凝泪点都低的人,从以前大学的时候开始,就她最爱哭了,看电影看到感人的会哭,看书看到感人的会哭,听歌听到动人时也哭。但是,此刻却是眼眶干涸,一滴液体都流不出来。似乎,女儿死的时候,她就已经将这一辈子所有的眼泪,全部都流完了……于是就再也没有眼泪了。温言初的声音,每一个音节就像是被拉得冗长缓慢,像是慢放的磁带一般,一个字一个字的撞进左婵耳朵里,虽然是这样被拖慢了的音节,听上去甚至都有些模糊了。但比起以前,完全封闭,甚至听不到也看不进任何东西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所以左婵静静坐在那里,静静地坐着,目光依旧落在温言初的脸上。终于,嘴唇轻轻动了动,似乎想要发出什么音节来,可是却一直都没有任何声音从她口中发出。“小婵,你是说了什么吗?你大声一点好吗?”温言初将耳朵凑近了几分。终于是听到了左婵那沙哑得不能再沙哑的声音说道,“你……终于回来了……”第377章宣泄“你……终于回来了……”左婵艰难地吐出了这一句,然后就没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这一句足矣。温言初双目讷讷地圆睁一下,然后就紧紧抿了嘴唇,伸手就拥了她的肩膀,“是啊,是啊,是我回来了……我早就应该来看你的,小婵,对不起啊,对不起。你别不说话好吗……”左婵没再多说一句话,端凝也站在旁边,伸手紧紧地抓着左婵的另一只手,“你再说句话好不好?小婵?”端凝情绪也有些激动,但是左婵不再说话了,只是似乎又空洞了眼神,端凝的声音,温言初的声音,都太急了,交叠在一起,拖长了之后,就变得模糊,一团模糊的音节撞进耳朵里。左婵的目光又飘远了,空空洞洞的。端凝终于有些生气了,也有些急了,人就是这样的,这么长时间都这么下来了,从她口中听不到一个音节的,也就习惯了也就算了。但是现在既然已经听到了,就忍不住想要听到她多一些的话,她多说一些话就好了。端凝也是双眼通红,就这么看着左婵,紧紧地抓着她,“你说啊!你说话啊!你到底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言初也回来了!大家都在了!你究竟还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左婵依旧一语不发,但是目光已经定定地落在端凝歇斯底里的脸上。她声嘶力竭的声音就这么在整个病房里头回响。呈呈怕得不行了,这么大的声音,这么凶……他紧紧搂着程柯的脖子,小身子缩成一团,声音细细的像是蚊子一样,在程柯耳边说道,“爸爸,我们走了好不好?你带mama和我离开好不好?这里好难受,那个阿姨好凶……”他叽叽咕咕一串小声的英文就这么窜进了程柯的耳朵里,程柯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看了温言初的背影一眼,没有做声,只是抱着儿子朝着门外走去。他知道,温言初走不了,这样的时候,她的善良,是绝对不可能轻易离开的。走出病房门之后,呈呈才松了一口气,程柯垂头只看到儿子的小脸都白了,“宝宝你没事吧?”他沉声这么问了一句,声音温柔宠溺。“妈咪怎么办?”呈呈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程柯。程柯摇了摇头,“没关系,不用担心,那些都是妈咪的老朋友,不会伤害她的。”“妈咪的朋友怎么这么可怕……比起来,爸爸你的朋友,那个黄毛猴子反而好多了。”呈呈心有余悸,目光又朝着病房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中还是有些担忧。程柯微微笑了笑,“不怕,乖。爸爸带你去买花篮和水果,刚才里面那个叔叔也是爸爸的朋友,他生病了,我们去买花篮和水果来给他。”呈呈这才乖乖地点了点头,是怎么都不愿意松开程柯了,就紧紧搂着他的脖子,由着他抱着自己朝着医院外头礼品店走去。而病房里头,气氛依旧不好。端凝声嘶力竭地吼出先前的那一句之后,就直接蹲在左婵的面前,将脸伏在了她的膝盖上。“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我们都三十岁了,你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好起来?还打算等到什么时候才说话?绍华心理压力这么大,时时刻刻都要担心你,他身体这么不好,难道要等到有一天,连他都不在了,你才会醒么?言初都回来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小婵!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家都在了啊!大家都在了!”端凝说着说着……就已经泣不成声,嗓子因为先前声嘶力竭的大声呼唤,撕裂般的疼痛难忍。绍华不做声,坐在病床上,消瘦的身形说不出的苍凉,听了端凝这些话,又何尝不是一锤一锤地撞在他的心上。是啊。连言初都回来了,她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大家都在了,她为什么不在呢?病房里一下子安静下去,只有端凝轻轻抽泣的声音。温言初想要安慰端凝一下,想和她说,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要急,慢慢来,左婵今天既然已经开口了,自然以后也会慢慢好起来的。只是温言初还来不及出声劝慰这些。左婵那沙哑得如同拉锯一般的声音,又缓慢地响起,“大家都在了,我的芊芊去了哪里呢……我的芊芊为什么不在,我的芊芊为什么就回不来了……我的女儿啊,那是我的女儿……我的心尖rou,我的命根子……她为什么,就不在了呢……”伴随着这一句断断续续的话语,原本干涸的眼眶,终于有了液体充盈,像是所有被封闭起来的情绪,被封闭起来的感官,就那么一瞬间涌然而至,左婵心里头顿时痛如刀绞。眼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滴落下来,噼里啪啦的眼泪,就那么从她眼中滴落,砸到手背上。沙哑的嗓音先是发出了小声的哭声,再然后,就是再也无法控制的嚎啕大哭……像是要将这么长时间来积压封闭起来了的情绪,一起倾泻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