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你给我钱我跟你上床。”

    饥饿感在胃中泛滥，体育课一跑完步开始自由活动，谢宴就坐在一旁的台阶上，练习册的遮掩之下用手抵住胃。

    从离开林家住校过去了三天，谢宴离开那天才发现自己的饭卡里只剩下十块钱，他已经十八了，不能再问林阿姨伸手要钱，更何况这次是他一时间失去了平衡心，有些过于焦躁对着祈年发了脾气，才惹了林阿姨不开心。

    可是……谢宴有些迷茫，他不知道干什么才能得来钱，他长这么大唯一能够赚钱的途径只有奖学金，但是奖学金只有在每次期末考试之后才会发放，第一名1000，第二名500，况且距离期末考试还有一个多月。

    除了奖学金，谢宴还知道一种，小的时候mama每天都会带不同的男人回到家，往往一夜过去之后mama就会有钱，有的男人心情好还会把钱塞给小谢宴，后来略微长大了一点，听过街坊邻居的交谈，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是非对错，谢宴知道从中间总结出来一个道理——陪别人上床可以赚钱，以及，如果有人平白无故给他钱就是要找他上床。

    只不过这么多年来给他钱的，除了mama只有林阿姨，不过林阿姨是为了让他帮助祈年辅导作业。

    饥饿让谢宴的思考都变得迟钝，自然也发现不了，有人在暗处看着他。

    不远处的柳树下，顾绯坐在双杠上，他穿着吉德高中的校服，端正的校服却不好好穿上身的两个扣子被他解开，眉眼含着恣意，一举一动间带着这个小城镇里没有的矜贵。

    顾绯看着坐在台阶上的谢宴，平日里做的比谁都端正的少年此时微微弯腰，一双剔透的眼眸此刻有种茫然的无措，“他是不是有什么事？”

    围在双杠处自认顾绯为大哥的小跟班们四处找了找，“老大，你说谁呀？”

    顾绯抬了抬下巴，“大学霸。”

    小跟班们不屑摇头：

    “他算什么大学霸，要我说老大你才是！”

    “就是就是，老大平日里跟着我们吃喝玩乐也不见得少，偏偏就是每次都拿第一名，气死那个整天恨不得鼻孔朝天一副高傲模样的谢宴。”

    “草，说真的，我早就想骂他了，整天一副看不起我们的模样，这下被老大打脸了，我真的爽！”

    “切，谁不知道他妈是这一片有名的鸡，当初死就是因为染病死的，缺什么就装什么，装的一副清高学霸的模样也不能掩盖他骨子里的下贱，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人。”

    “哈哈哈哈哈哈从小看着学着，说不定给钱就能上。”

    眼见的一群小跟班越说越过分，背地里吐槽就算了，里面不知道掺杂了多少真情实感多少嫉妒羡慕，顾绯无意探究别人的家庭也懒得搭理，毕竟平日里这个大学霸的确对他敌意浓重，但说着说着就开始不堪入耳的侮辱，实在显得有些下作。

    顾绯从单杠上轻松落地，慢悠悠离开前制止了小跟班的跟上，鬼使神差的走到谢宴跟前，“你没事吧？”

    谢宴抬头，他的视线已经模糊，耳鸣嗡嗡，甚至看不清前面的人是谁，也听不清他说的话，下一秒视线陷入一片黑暗。

    ……

    谢宴再次醒来是在学校医务室里，他躺在担架床上手背上打着葡萄水，床边坐着正在玩手机的顾绯。

    尽管顾绯在玩手机，但他也在注意着点滴和谢宴的情况，所以很快就发现了谢宴已经醒了，他想着平日里这个大学霸对他的排斥，言语轻松道：“呦，学霸醒了，中度低血糖，爱学习也不能这么祸害身体啊。”

    不是的。谢宴动了动唇。

    顾绯没听见，关了手机靠近谢宴，“什么？”

    谢宴不知道说什么，“不是因为爱学习，我……”只是饿了。

    谢宴不说，顾绯也不追问，天知道他刚一过去人就倒在他怀里，要不是清楚大学霸恨不得离他八丈远，他都以为是碰瓷的。

    “你这一睡把饭点也睡过去了，给你买了粥，快点趁热喝吧。”顾绯一大少爷伺候人怎么会想那么周到，过了饭点是没错，但他是听见睡梦中的谢宴饿得肚子咕咕叫才想起来，哦，他们都没吃饭，他也懒得跑一趟干脆抽了两百让跟班买了点吃的，剩下的当跑腿费。

    谢宴现在钱包比脸还干净，而帮助他的人还是他一直排斥的人，谢宴没有接过粥，垂下眼睫，把自己的情况如实的说了一遍。

    然后耿直道：“我现在没法还你钱，还是不吃了。”

    父母双亡，无家可归，因为考不了第一名心态失衡和吵了寄住家庭的朋友被赶出来，饭卡只剩2毛3，住校又因为适应不了有摩擦马上也没地方住了——顾绯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吐槽哪点，谢宴相貌出众学习还不错，但凡懂点人情世故也不至于搞成这个样子。

    要是平常，顾绯也懒得搭理这种自作孽的人，但看着谢宴带着不知所措，也不知道自己错哪儿的一脸迷茫，顾绯居然升起了恻隐之心，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在回去之前，要不你先住我家吧，反正我一个人住也挺大的。”

    话音刚落，顾绯就在心里打了自己一巴掌。嘴欠什么嘴欠什么啊！谢宴不喜欢他，这不是给自己找难堪罪受。

    谁知顾绯还没有鞭策完自己，就听谢宴一口答应：“好。”

    “哈？”不是你这应的也太快了吧，好歹客气客气吧，虽然我说的时候也没有客气的意思，但你这样不客气真的有点不客气啊。

    谢宴认真看向顾绯，“你可以给我钱吗，不要太多，够饭钱和资料费就行。”

    “哈？！！！”这下顾绯是彻底懵了。

    不是，这是什么情况？是我太好说话了吗？还是我看起来像个冤大头？我不管你要钱就算了，你怎么还管我要钱？

    顾绯正要声讨：“你——”

    谢宴正对上顾绯的双眼，目光下移转到他的薄唇，缓缓靠近。顾绯喉结上下滚动，看着迫近的谢宴，心脏剧烈的跳动，一时间忘了动作。

    唇瓣相贴。

    舔舐，接触，

    摩挲，试探……

    “唔。”

    第一次亲吻，顾绯下意识抓紧手下的布料，只是唇瓣相见并没有深入，却让顾飞的心脏失了衡，一直到谢宴离开，他才虚张声势的质问：“你你干什么啊！”

    实际上声音小道不认真听就听不到。

    谢宴听到了，也认真的回答：“你给我钱我去你家和你上床，这是定金，男人之间上床我还不太会，需要学一学。”

    今天让顾绯觉得离谱的事情太多了，尤其是谢宴的观念，什么叫给钱就要上床，难道就不能借么？！但话出口却成了：“什么叫男人之间你不会，你和别的女人上过床？”

    谢宴摇头：“我见过男女之间，没见过男人之间的，要学。”

    话说到这儿，顾绯想要解释，但突然想起刚刚蜻蜓点水似的一吻，老实说，他完全不排斥，甚至下半身有点激动，身为钻石男高中生，顾绯天天早上硬的堪比钻石，况且他天生就是个弯的，也是因为在燕京，然后跟家里人出柜，被放到了这个小县城自省，上流圈子乱的一批，顾绯虽然没时间加入过，但见过不少。

    在看谢宴这高岭之花的模样，结果他说的话，顾绯还真的心痒痒，试试就试试呗，反正他苦五指姑娘久矣也不差那点钱，而且谢宴这种情况反而更能勾起人的坏心思，还不如他提前给他上一课，唔所以他也不打算纠正谢宴错误的观念。

    想通只在一瞬间，顾绯眼神不自觉落到谢宴泛着水光的薄唇上，“咳，你没有跟别人不论男女上过床？”

    谢宴：“没有。”

    顾绯：“满十八了吗？”

    谢宴：“嗯。”

    “那好，晚上放学的时候我陪你去宿舍收拾东西，今晚搬到我家，我们一起学，”顾绯不自觉的补充，“我也没有跟其他人做过。”

    谢宴目光坦诚，认真点头，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交易。

    顾绯避开谢宴的目光，忙不迭桌上的粥递给他，“先喝粥吧。”他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决定包养一个人，而且还是同班同学。

    谢宴这下才心安理得的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