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11:祭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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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11:祭典(上)
似乎是老天爷听到了秦晚她们的祈祷,再加上江云渡送的两枚符纸,让她们睡了个还算安生的觉,第二天醒来,雨停了,虽然天气还是阴沉沉的,但总算能看得到远处的山峰与林木了。
“晚晚,你要去哪儿?”
“我出去找当地的居民问问现在有没有可以离开小镇的车。”
秦晚出了门,顺便拿了个符纸揣进兜里护身。
现在她想趁雨停了,看能不能找到辆车去兰岭订个酒店离开这里。
“我也跟你一起去。”
郑芳芳道。
“不用了,我不会走很远,很快就回来。”
秦晚离开民宿,漫步在小镇的主道上,雨停后,主道两边的商铺也陆陆续续开了门,店主们纷纷站在门口眺望远处,似乎正在等待什么。
“你好,打扰一下,请问现在哪里可以打到车?”
秦晚找到一位路人询问,哪知这兰川小镇的居民也和徐姐一样处处流露着古怪,路人朝她露出奇怪的笑容,说:“祭典要来了。”
祭典?
秦晚抬头打量立在主道入口的牌坊,上面用鲜红的油漆刻出‘美丽兰川’四个大字,兰川是美,可是却...
“来了来了!”
刚刚还站在跟前的路人听到远处传来的锣鼓声,脸上露出激动的神色,与其他人一起站在路边遥望远方越来越近的人潮。
当远处浩浩荡荡的人群走近,秦晚被眼前诡异一幕惊起大片鸡皮疙瘩。
头顶阴云压城,刮起的风卷起红色的纸片落到秦晚跟前,她低头,地上飘浮的红色纸片上赫然写着‘奠’字。
不是祭典吗?怎么纸片上写的却是‘奠’?
眼前飞落的纸片越来越多,像下雨一样落在每寸土地上,秦晚抱紧胳膊向后退,眼看浩荡人群为首的人与她仅剩十米距离,她也彻底看清这些游街的人看起来有多么诡怪。
举行祭典的人们穿着十足的怪异,额头顶着一幅古怪的面具,白底红唇,挖出的孔洞黢黑,就像他们的顶着属于自己的另一张脸。
至于他们自己的脸,也涂上了惨白的漆底,双眼周围化着红色的妖异纹路与眼线,瞪大的双眼,咧开的嘴唇也如面具那样擦上艳红的颜色,嘴角直咧耳根。
他们嘴里在唱着当地的歌谣,秦晚听不懂,也看不懂他们在跳着的奇怪舞蹈。
耳边唢呐、锣鼓的声音极其刺耳,秦晚有些看呆,竟忘记自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与为首的男人四目相视,森森凉意从脚底直窜大脑。
他们与秦晚之间的距离只剩两三米,她还在走神,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被眼前场景震撼亦或是被蛊惑,险些与为首的他们撞到一起,直到一只冰凉的手抓住了她的胳膊,将她拽到路边才躲过这群人。
秦晚抬眼,看到了江云渡漂亮清晰的下颌线。
他的手还在抓着她的胳膊。
“谢,谢谢。”
秦晚道了声谢谢,站在江云渡身侧注视着数百号人穿着同样的服饰从眼前走过,只是...
那个人...
浩荡的队伍里,竟有个穿着鲜红嫁衣的女人被两人搀扶着走在人潮中,她双脚离地,拖尾的嫁衣卷起纸片在地上曳行。
女人头戴凤冠,面前垂坠的珠帘也无法遮住她扭曲古怪的表情,苍白的脸色,艳红的嘴角上扬几乎咧到耳根,眼里却流露着恐惧与眼泪。
看到这样的场景,结合昨晚听到的歌声,秦晚确信了兰川小镇也有冥婚的封建陋习。
等等...
那晚她听到的鼓声...
啪嗒—
一滴雨水准确无误地砸在秦晚的鼻尖上,她顺手擦去水珠再次抬头,猛然发现拥挤的路边行人中,有个和队伍里一样穿着打扮的女人站在他们之中,‘她’似乎察觉到秦晚的注视,对她做出嘘声的手势,珠帘下灰白的脸流下两行血泪。
“别看了。”
江云渡的手横在秦晚眼前,挡去她与那个‘人’的对视。
雨势越来越大,秦晚本想和路边的商户借把伞,但是他们却十分冷淡的一语不发,关门谢客。
“一起吧。”
一顶黑伞挡住头顶的大雨,江云渡静静地站在她身后,长身如竹。
“那就麻烦了。”
两人并肩站在伞下,秦晚时不时用余光去打量江云渡,想问问他有没有看到人群里那个突然出现的猩红身影,她不信就自己一个人看到了那个东西...
“那个...”
不等秦晚出声,江云渡忽然停下,她一时没有躲开,径直撞上他挺阔的后背。
“嘶...”
秦晚忍痛摸摸被撞了两回的鼻子,心想自己的鼻子还好是原装的,不然这么用力撞了两回,可能老早就歪了。
“秦晚。”
“嗯?”
她闷声回应。
“待会儿不要抬头,实在害怕的话就拽着我的衣服,切记,不要抬头。”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严肃冰凉,秦晚虽然不知道他这么说是因为什么,她还是乖乖照做,低头紧跟在他的身后。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正顾自疑惑,背后忽然一麻,感觉到有无数道阴凉的目光投落在她的身上。
是谁?是谁在盯着他?
如蛇在背后攀爬的感觉袭来,秦晚颤抖着手抓紧江云渡的衣服,好不容易恢复几分血色的脸又褪尽了红润。
噼里啪啦砸落的雨水在地上渐开无数水花,两人的鞋很快被雨水浸透,秦晚心中即便恐惧,也还是无法压制该死的好奇心,她在想,到底是谁在雨中窥视,于是,她自作聪明地望向地面可以反光的雨水,竟看到那些本该在房间里的镇民全都站在窗前,表情冷硬且怪异地盯着江云渡身后的她。
直愣愣地站着,眼神空洞却一直紧随着她。
咕咚—
秦晚听到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颤巍巍地收回视线,抓着江云渡衣服的手慢慢变了位置,直接双手环住他的窄腰试图驱散心中的恐惧。
江云渡只是淡淡地扫了眼腰间的双手就又微微抬起下巴,深潭般的冷眸与那些行为古怪的镇民对视。
那些镇民察觉江云渡丝毫无惧的目光,机械地扬起嘴角,齐刷刷地朝他望去。
可惜,江云渡不像秦晚,他对于镇民们阴森森的注视丝毫不在意,神色平静地走在前面。
“江云渡...”
“什么事?”
“你也发现了对吗?”
秦晚的声音都在抖,显然是被吓得不行了。
"...嗯。”
江云渡淡淡回应。
她问:“你...不怕吗?”
此时,两人刚好抵达民宿。
“不怕。”
他说。
秦晚站在长廊里,身上的衣服已被雨水打湿大半,她抱紧双臂,眼神呆滞地盯着院里被青苔包绕的青砖。
“可是我怕...我想不明白,我和她们不过是来这里旅游的,为什么偏偏是我们遇上这些事?”
她的唇瓣开开合合,眼神依旧呆滞异常,好像灵魂出走后,独独留下躯壳。
江云渡走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要想好好活着离开这里,就不要这么想,不然,那些东西会更肆无忌惮地缠着你。”
秦晚回神,看到胳膊上江云渡的手,眼神总算恢复了点光。
“我知道了,谢谢你。”
说完她就要走。
原地的江云渡眼里都是她单薄的背影,起先他并不想管与自己无关之人的事,但现在...
“你和你的朋友今晚去我的房间睡,我和你们换个房间。”
他说。
“...为什么?”
秦晚停下来,不解地问。
“你们要想接下来能够安然回到家,就听我的。”
他皱起好看的眉,不做解释。
“...可是...”
“我都不介意,你还介意什么?走吧,我送你回房间。”
江云渡的态度虽然差劲,但在秦晚看来,他也不过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她也没必要矫情地拒绝他的好意,而且,他这么做,可能是有原因的...
“谢谢你,江云渡。”
她跟在他身后,小声道。
...
“你是说江云渡让我们去睡他的房间?”
沈晨曦惊了,怎么秦晚出去一趟就和江云渡换了房间?
“他说我们要想安然地回家,就听他的。”
秦晚知道沈晨曦在想什么,生怕她误会什么,解释道。
“他这话的意思难道是咱们得房间...有问题?”
李茗瞬间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害怕地环顾四周,紧紧贴上身边的郑芳芳。
“...可能是的,不然那些脏东西怎么会三番两次地缠上我们...”
孟慧佳同意李茗的话,除了这个原因,还能有什么原因能够让才认识没多久的江云渡毅然决然和她们换房间?
“看来这个民宿的老板真的有问题...等我离开这儿,我非得去举报刊登这里风景好的旅游广告。”
沈晨曦咬牙切齿,都怪那个该死的,刊登兰川风景好的广告的网站,等她安全回家了,她铁定要把这个网站举报了,让它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先不说这个了,既然要和江云渡换房间,咱们就先把房间收拾一下,以免人家看到我们邋遢的一面。”
郑芳芳道。
“说的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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