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心意
陆府内。 棠溪今天心情不错，其中的原因，自然就是陆垚回到了陆府开始吩咐自己做事。这十天的时间里，棠溪其实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城区鸟巢体育场附近，住的，就是张茂才在外城区经营的那间客栈。 因为之前有过告诫，所以陆垚下面的那些工厂和产业的负责人们都不敢怠慢，毕竟陆垚对他们还是不错的，谁都不想在陆垚闭关期间或者是科举考试过程中自己的产业出现什么问题。若是放在平日也就罢了，但是这种关键时候，是绝对不能出什么问题的，这些负责人们心里十分明白这件事情。平日里自己出现了什么经营上的问题，陆垚害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多就是说说也就罢了，但是换在这个时候出问题，很容易被陆垚认为是在故意找他的麻烦，这样一来后果可以说是不堪设想，最严重的后果，说不定都会直接撤去他们的职务。 这一点，已经当了一段时间管家的棠溪自然也已经明白了过来，所以，他便将工作重心，完全放在了两个尚未完成的建筑物当中。钱庄和鸟巢体育场，对于陆垚来说都是非常重要。二者相比之下，自然还是鸟巢体育场更加重要一些，这当然是因为这事关皇家举办的大赛，新蹴鞠大赛，而且，棠溪也能看得出来，陆垚对于鸟巢体育场是十分关注的。 这新蹴鞠大赛，可能在外人看来，更多的是陆垚自己的喜好，或者说是他想要真正得提高全民的体质。但是陆垚内心的野心可不止这些，他实际上，是要把这个新蹴鞠大赛，作为自己入仕的一块基石。 于是，陆垚闭关的时候，棠溪也做出了自己的计划，那就是去到外城区，亲自监督鸟巢体育场的施工情况，后来，在陆垚科举考试的三天时间内，棠溪也是一直在关注着各个工厂还有两个施工建筑的情况。不得不说，这十天的时间，其实是棠溪压力最大的十天。因为在之前的时候，不管自己做什么事情，都是有陆垚的吩咐，并且，当自己出现问题的时候，也会有陆垚给自己兜底。但是这十天的时间，棠溪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样，虽然说他明白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在努力去把它做好，但是棠溪总是会觉得自己有些不够自信。 好在，十天的时间终于过去了，陆垚也是重新开始吩咐起了自己，棠溪瞬间觉得身上的压力小了许多，即便是陆垚归来之后，又是给棠溪布置了许多的任务，但是棠溪现在却是显得十分乐在其中，他宁愿去做一些这样的事情，也不想再担负那么大的压力。 而此时的棠溪，已经离开了陆府，去到印刷厂，弄了两份关于教练员的文稿出来。那之后，他先是去到了苏轼和苏辙两兄弟那里，不过，看样子这两个人更像是在等着自己一样，对于教练员这个职位也没有发表过多的建议。棠溪这边自然也是反应了过来，这苏轼和苏辙可是跟着陆垚参加了三天科举考试的人，说不定在考试过程中，他们两个已经听陆垚说起过关于这教练员的事情了，看来自己也不用做太多的解释，把东西交给他们然后离开就好了。 只是临行前，苏轼看着棠溪交给他们的东西，说了一句，“这是陆垚一晚上写出来的东西?” 棠溪摇摇头，表示他也不清楚，毕竟当时棠溪已经去到外城区监工了。而对于这文稿，棠溪只知道是陆垚让他交给这两个人，其实他自己也有些不明白，如此多字数的文稿，陆公子是怎么在一夜之间完成的。苏轼看到棠溪的神情，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于是也就没有再说什么。 棠溪的下一站，自然就是开封府了，要说包拯三人组，这几天的日子过的也不算清闲。除了本职工作之外，包拯这段时间还有一个其他的任务，那就是，接济那些外地来的，进京赶考的穷苦学生，这是每次科举考试的时候，包拯都会做的一件事情。 说起来，包拯当年就是因为接济了陆盱，才有了今日的户部侍郎，陆盱每次提起这件事情，都对包拯充满了感激之情。虽说包拯此人有些古板，可能跟他交际起来确实会有一些问题，但是，铁面无私，爱护百姓，这方面，包拯做的确实是不错的。在科举考试开始的前几天，包拯一直在开封府周边，向那些进京赶考的人提供食物和水，而对于那些想要临时歇脚的学子们，包拯还会运用自己的一些关系，帮他们在外城区寻找到住处。作为一个即将成为相公的人来说，这种事情能够做到亲历亲为，已经实属难得了。 当然，除了接济考生的事情之外，包拯三人组这几天也一直在复习之前陆垚给到自己的关于裁判员的文稿。原因很简单，陆垚虽然在闭关，但是这热身赛的消息，肯定是会传到包拯、展昭还有公孙策三个人的耳朵里的。这三人知道热身赛的消息，需要自己作为裁判，并且皇上会亲自观战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多少有些紧张的，不过很快，这三个人还是接受了现状，而且对于陆垚还有韩永合、曹佾提出热身赛的要求并没有做出更多的不满的表示。 包拯的思路一直还是十分清晰的，在正式比赛开始之前，进行那么一两场热身赛，其实是非常有必要的，这不单单是两个队伍，带头人、队员之间的热身赛，对于解说还有裁判员，也是非常好的一次练习的机会，不然到了正式比赛的时候，难免裁判和解说这里不会出现失误，那时候可就丢大人了。 不过，虽然包拯是认同热身赛的做法的，但是皇上赵祯要亲自观战这件事情，还是多少会让包拯觉得有些紧张。没有了百姓观看，但是这皇上一个人在场边观看比赛，就已经能让自己将心提到嗓子眼了。 所以，包拯、展昭、公孙策三人自然是对于热身赛是不敢怠慢的，这几天都在认真复习关于裁判员的知识。 而今日，面对到来的棠溪，而且第一时间棠溪就表示，自己带来的示关于新蹴鞠大赛的一个职位的文稿的。当时，包拯三人组瞬间觉得头大起来，包拯对于陆垚心生埋怨，这还有两天的时间热身赛就要开始了，陆垚又想出什么东西来了，这两天时间能把这二十多页的文稿读明白吗，说不定等自己把教练员的东西明白了，到时候之前裁判员的东西就忘得差不多了。 可能是看出了包拯心中有些不满，棠溪接着连忙解释，说是这教练员的东西，作为裁判员的三人组只需要大概明白一下就可以，不需要进行详细的掌握。毕竟裁判员，更多的关注还是场上队员们的表现，教练员只要不出现言辞过激的行为，基本上是跟裁判员没什么交集的。更何况，这八支队伍当中，目前还有两三支队伍，是直接由队员作为教练员的角色的，所以，就更不需要包拯他们费心了。 听了棠溪这一番解释之后，包拯等三人这才算放下心，将棠溪给到自己的东西给收了过去。 棠溪这边也不多做停留，立刻也就告辞了，接着，他要去市集上去买些东西。 说回陆府，早上时候，率先来到餐厅当中的，是陆垚的大哥陆浩还有大嫂许氏。 昨天夜里陆垚回来的时候，陆浩和许氏其实是不知道的，陆盱考虑到许氏大着肚子，晚上的时候就不折腾他们了，也就没有把陆垚提前回来的消息告诉给陆浩。 这二人是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听到厨房里有动静，才听说是陆垚回到府中了。说起情绪，这许氏对于陆垚回来，比陆浩还要高兴。这十天的时间，许氏用自己的能力证明了自己确实是一个理财高手，而且十分富有经商头脑，因此，许氏已经得到了言氏的认可，之后，陆府的钱财就都会让许氏来进行掌管。 当然了，这陆府的钱财，比起陆垚钱庄的钱财来说，根本是不值一提，让许氏感到更高兴的是，等到自己的孩子出生，她每天除了带娃之外，还能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做，可以帮着陆垚掌管钱庄，真正为陆家做一些事情，所以，许氏对于陆垚的感激之情，自然是不必多说。 陆垚看了看这二位，等他们两个都坐下后，陆垚说道：“还有一个多月就要生了吧。” 陆浩点点头，说道：“嗯，这几天她吐得厉害，昨天很早就睡了，你回来我们也是今天早上刚知道的。” “无妨。”听到大哥如此客气的跟自己赔着不是，陆垚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怎么样，大嫂，这几日掌管府中财务，听说是颇有建树阿。” 许氏笑了笑，说道：“我的能力自然是比不了陆垚你了，我只是尽力做好自己的事情。” “嗯，如此就好的，等到时候钱庄建好了，我带你去钱庄看看，跟你说一些基本的东西。”陆垚说道。 说起钱庄，陆浩忽然想起了什么，说道：“这钱庄当中，到时候存着的钱财一定会很多，你一定要小心看护，负责守卫钱庄的一定要是信得过的人，除了守卫之外，在那当中做事情的也一定要调查清楚才好。” 陆垚点点头，说道：“大哥说的在理，钱庄最关键的就是钱财，对此我已经有安排了。我打算让棠溪那些兄弟们，也就是之前跟着我的那些保镖们，到时候直接把他们派到钱庄去负责保护那些钱财。” 陆浩一听，说道：“嗯，若是棠溪的朋友，应该是信得过的人。钱财安全方面倒是不用担心。”说到这里，陆浩看向了身旁的许氏，继续说道：“只是你大嫂她毕竟是个妇人，虽然在经商理财方面确实很厉害，但是若是让她一人负责这钱庄的大小事务，我觉得可能……” 陆垚当然知道陆浩在担心什么，大嫂许氏临产在即，就算是生了孩子之后，还是需要一段时间调理身体，在这段时间内，还是不可能完全熟悉钱庄的业务的。而且用现代话说，一孕傻三年，很明显陆浩现在是在担心，许氏一个人是没有办法撑起钱庄的前途了。 于是，陆垚摆摆手，说道：“大哥你放心我，钱庄方面，除了大嫂，我还有另外的几个人，到时候会帮着一同进行照看，只不过，大嫂在其中话语权是最有分量的。” 陆垚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他身边也就只有一个人可以用，那就是张牟，此人是棠溪好友，而现在正在负责管理着钱庄的建设，本来陆垚是打算将张牟带在身边的，可是后来陆垚结识了陈晨，他发现陈晨无论是处理事情，还是性格方面，都比张牟更适合做管家，所以陆垚现在是打算，让张牟接下来就直接负责关于钱庄方面的事情，协助许氏，应该是个不错的选择，这样，棠溪那边，也算是有个交代。 听到陆垚这么说，陆浩终于是放心了，这时，陆盱和言氏也来到了餐厅之中，听到说今天的早饭是陆垚做的，就连陆盱也有些吃惊，毕竟，这小子能这个时间起来就已经十分不容易了。 自从陆垚闭关，到科举考试结束，一家人很久没有安安静静坐在一起吃个饭了，今天，一切事情终于是可以告一段落，陆家几口人坐在一起吃了早饭。 吃过饭后，陆盱和陆浩便要去上早朝了，临行前，陆盱看向陆垚，询问陆垚是否有什么想让自己关注的事情。 陆垚却是直接表示，希望陆盱叮嘱自己的好友陈晨、潘文、折克行，今天晚上都不要忘了来家中做客。 陆盱听到此言，倒是少有的笑了笑。是阿，陆垚刚刚经历了十分严格的科举考试，就算之后有再重要的事情要忙，这两天，应该也应该休息休息才对。 陆盱正要出门，陆垚却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住了他。 “下了早朝之后，麻烦爹你告诉韩大人还有韩文远，说是我一会儿去韩家拜访他们，希望他们下了朝就回家。” 陆垚之所以会这么说，是担心等下朝之后，韩永合与韩文远会到训练场上去观看训练，而这两个人若是不在家，陆垚直接去韩府，恐怕也是见不到韩韫玉的，所以这才想起来跟陆盱说一声。 陆盱一听，于是说道：“你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去跟他说么？” 陆垚点点头。陆盱接着说道：“若是有什么话，我可以帮你转达，或者，等下了朝，我陪你一起去一下韩府也可以。” “这件事情，只能我自己说，事关粗觉大赛，我有些事情，想要问问韩伯父。”陆垚这么一说，陆盱心中自然也是明白了过来，看来陆垚今天是要去韩府说些重要的事情，于是他也就答应了下来。 陆盱离开后过了一会儿，棠溪这边回来了，他此时已经去过了苏轼苏辙的住处，还有开封府，回来的路上，去买了一些礼品，这些都是一会儿要带到韩家去的。 当然，陆垚也没闲着，他心中清楚，就算自己带着这么多东西，恐怕想要见到韩韫玉，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所以，自己只好又做了酸梅汤，还有红烧rou，到时候一并带去才好。 一番忙活下来，等陆盱和陆浩回府之后，陆垚立刻找到了父亲。陆盱表示，自己已经把话告诉给韩永合了。 “韩文远今天去了训练场观看训练不在府上，不过我想，这个时候，韩永合应该已经回到府中了。” 陆垚点点头，又问道：“对了父亲，你告诉他说我有事情跟他商量的时候，韩伯父是什么反应？” 陆盱一听，想了想，说道：“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不过以我这么多年对韩永合的了解，他的确是有心事，又或者，他已经想到你要找他了。” “嗯，原来是这样。”陆垚若有所思的说道。 “之前更换队员的事情，我看差不多就得了。不管怎么说，你要记住，咱们家现在已经跟韩家订立了婚约，所以你跟他说话的时候，还是要注意一些比较好。”陆盱叮嘱了一句陆垚。 “放心吧，父亲，我心中有数。”陆垚应了一声，接着就叫来棠溪，收拾东西准备出门了。 说起来，这可是陆垚自从闭关到科举考试结束后，第一次外出，陆垚自己也觉得有些不习惯了，若是换了之前，现在自己应该还是在自己房间里看书呢吧。 因为带的东西比较多，陆垚这次并没有选择步行，而是坐了马车。棠溪的身份因为得到了提升，现在跟陆垚一起出来的时候，是可以跟着陆垚一起坐在车里的，而开车的马夫自然就换成了其他的下人。 “这几天……”陆垚坐在车里，刚想着问问棠溪，自己闭关的时候，韩家的人可来询问过自己的情况，后来想到棠溪这几日也一直在外城，自然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垚说话的声音比较小，所以棠溪也没听清，反倒是过了一会儿，棠溪主动开口说道：“公子，咱们今天去韩府，是要做什么呢？” 陆垚淡淡地说道：“我此次去韩府，跟之前几次的意义完全不同，主要为了两件事情，其一，就是韩家队伍换人的事情。” 对于这件事情，棠溪确实是不知情，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拜访完了曹府和韩府，去到外城了，为此，还在曹府挨了曹佾一顿数落，后来，棠溪才听其他人说起关于文远队换人的事情。 “要说这件事，他们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不过公子，韩大人马上要成为你的岳丈了，所以我觉得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一点要好。” 陆垚一听这话，笑了下，说道:“我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告诉我怎么跟他说话了，韩永合，跟他说话的分寸，我还是知道的。” 棠溪自知失言，于是低下头去。 陆垚继续说道：“这其二，是为了见韩韫玉一面。” 棠溪抬起头来，说道：“嗯，说起来，公子确实是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韩韫玉了，之前因为闭关和科举考试的事情，一直没有见到韩家小姐。不知公子这次是不是写了新的《石头记》的篇章带给韩家小姐？” 陆垚摇摇头，说道：“我就是想看看，我没带小说去的时候，她会是什么反应，只有如此，才能试出她的心意。” 韩府。 韩永合下了早朝，本来想要去训练场上观战，而却是在路上呗陆盱拦了下来，表示说陆垚科举考试结束，一会儿要去府上拜访自己。韩永合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陆垚这次来，是要对自己说些什么。对此，陆盱表示他也不知道，不过陆盱还是告诉韩永合，其实陆垚对于文远队换人的这件事情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所以更多的是为了这件事情而来。 既然人家都上门找自己了，自己肯定不能不见，毕竟这陆垚科举考试结束也算是一件大事，自己也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没有见到陆垚了。于是，韩永合让儿子韩文远先行去到训练场上，自己则是立刻回到了家中，他先是吩咐下人去到樊楼点上一些好的酒菜过来，自己这边，则是更衣过后，坐在正厅之中，等待陆垚的到来。 虽说韩永合现在身为尚书，但是对于陆垚此番的到来，其实他心里是没底的。之前，陆垚不管对于自己更换队员的事情做出什么样的回应，那都是没有跟自己见面的情况下。这次，如果陆垚真的是以新蹴鞠大赛举办者的身份来兴师问罪的话，自己要怎么回答？将责任都推到韩文远身上？自己肯定做不出来。 看来，要想一些其他的办法安慰陆垚才好。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