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双方入场
陆垚对于赵祯在鸟巢外面的演讲，得到了大部分百姓的支持，丝毫不觉得意外。赵祯对于演讲和激励民心这一块，向来都做的不错，再加上他历来都是主张仁政，要说民心，赵祯还是能得到一些的。 赵祯性情宽厚，不事奢华，还能够约束自己，对待臣僚、侍从宽厚。谏臣包拯屡屡犯颜直谏，甚至唾沫都飞溅到赵祯脸上。但赵祯一面用衣袖擦脸，一面还接受他的建议，竟未予以怪罪。有一次，包拯反对任命仁宗宠妃张氏的伯父张尧佐为三司使，赵祯便改命张尧佐为节度使，包拯愈加激烈地反对，带领七名言官与赵祯理论。赵祯大怒道：“你们是想说张尧佐的事吗？节度使是个粗官，为什么还要争？”言官唐介越次上前，不客气回答道：“节度使，太祖、太宗都曾经做过，恐怕不是粗官。”赵祯悚然，最终采纳了言官的建议。他回到后宫后，对张氏说：“你只知道要宣徽使，你难道不知道包拯是御史吗？”总体而言，赵祯知人善用，在位时期，名臣辈出，国家相对安定，经济繁荣，科学技术和文化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史家誉为“守成贤主”。 正是因为相对稳定的政治文化环境，造就了现在陆垚能够成功举办这个新蹴鞠大赛。 当然，赵祯在位期间，也并不是墨守成规的。赵祯针对宋中期日益严重的土地兼并及冗官、冗兵、冗费现象，于庆历三年（1043年）任用范仲淹等开展“庆历新政”。 范仲淹与富弼提出“明黜陟、抑侥幸、精贡举、择官长、均公田、厚农桑、修武备、减徭役、覃恩信、重命令”等十项以整顿吏治为中心的改革主张。欧阳修等人也纷纷上疏言事。 赵祯根据意见，诏中书、枢密院同选诸路转运使和提点刑狱；规定官员必须按时考核政绩，以其政绩好坏分别升降。更荫补法，规定除长子外，其余子孙须年满十五岁、弟侄年满二十岁才得恩荫，而恩荫出身必须经过一定的考试，才得补官。又规定地方官职田之数。庆历四年（1044年）三月，更定科举法。另外，还颁布减徭役、废并县、减役人等诏令。 由于新政触犯了贵族官僚的利益，因而遭到他们的阻挠。庆历五年（1045年）初，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人相继被排斥出朝廷，各项改革也被废止，新政彻底失败。 纵观赵祯一生，虽说有庆历新政这场风波，但是总体上来说，还是偏波澜不惊的，所以，因为赵祯的仁政，后世对他的评价也是不一样的。 正面评价说宋仁宗是一代明君，他性情宽厚，不事奢华，还能够约束自己，受到历代历史学家，政治家的称赞。在宋代，赞美、歌颂仁宗的人有很多。这些人包括欧阳修、司马光、王安石、曾巩、胡安国、刘光祖、周必大、杨万里、王璧、陈俊卿、刘克庄、赵汝腾、叶适、王十朋、文天祥等等。“仁”就是对他的最高评价，“为人君，止于仁。”《宋史》这样评价赞美仁宗及其盛治：“（仁宗）在位四十二年之间，吏治若偷惰，而任事蔑残刻之人；刑法似纵弛，而决狱多平允之士。国未尝无弊幸，而不足以累治世之体；朝未尝无小人，而不足以胜善类之气。君臣上下恻怛之心，忠厚之政，有以培壅宋三百余年之基。子孙一矫其所为，驯致于乱。《传》曰：“为人君，止于仁。”帝诚无愧焉。 当然，对于宋仁宗这种偏向“无为而治”的做法也是有很多反对的声音。据王夫之所论，在仁宗亲政的三十年中，两府大臣换了四十余人，都是屡进屡退，“人言一及而辄易之，互相攻击则两罢之，或大过已章（彰明也）而姑退之，或一冲偶乘而即斥之，……计此三十年间，人才之黜陟，国政之兴革，一彼一此，不能以终岁。“即使贤者在位，因不能安于其位，也无法施其才能，做出成绩。这样朝令夕改，一反一复，使“吏无适守，民无适从”，让下面的人感到无所适从，结果什么事也办不成。 王夫之所说是切合实际的。当时，臣僚们都知道仁宗这个脾气，所以蔡襄曾说他“宽仁少断’’。在庆历改革之初，蔡襄等人就曾提醒仁宗：“朝廷增用谏臣，修、靖、素一日并命，朝野相庆，然任谏非难，听谏为难，听谏非难，用谏非难。三人忠诚则正，必能尽言。臣恐邪人不利，必造为御之说。……愿陛下察之，毋使有好谏之名而无其实。 不过，这些都是后世对于赵祯的评价了。当下，赵祯实在是见不得这外城区的百姓们过着如此疾苦的日子，他们跟内城，只有一墙之隔，差距竟然有如此之大。他跟百姓们说的那些话，可不是夸下海口，他是要真正实现内城外城无差别的。 在接受了百姓们的一阵欢呼声后，赵祯自然也是没有忘记今天他到达这里的目的。于是，他也就成为了这新蹴鞠大赛最有力的宣传员。当然了，除了新蹴鞠大赛之外，赵祯也是卖了陆垚一个面子，因为之前已经答应好了，说是会帮着陆垚进行一下美食街的宣传。下了轿子之后，赵祯其实已经看到了老陈他们几个人，之前陆垚虽说跟赵祯说起过关于美食街的事情，但是赵祯一直是在跟陆垚对接，并没有真正见到负责做美食的这三户人家，当然以老陈这几个人的身份也是没有办法见到赵祯的。 而今天赵祯下了轿子之后，就看到了老陈等三户人家所在的区域，瞬间明白过来他们是美食街的商户。于是，在跟百姓们介绍完这蹴鞠大赛之后，赵祯也就随口一说，表示现在其实已经快要到中午的用餐时间了，那美食街其实就是自己为百姓们准备出来解决饥饿问题的地方，而且还说那些美食非常好吃。要知道，赵祯其实自己都没怎么品尝过老陈他们做出来的美食，而且，这美食街的收益，皇家其实收上来的钱并不多，真要算还没有彩票的十分之一多，不过既然答应了陆垚，自然要给他宣传一番。 该说的话都说完了，赵祯索性也就没有再回到轿子上，他就这么大摇大摆的，在所有民众的注视下，走到了鸟巢体育场外面，接着在顾亮带头的一队士兵的保护下，进到了鸟巢体育场之中。 至此，赵祯在鸟巢之外，就算是露脸宣传结束了。在场的有一大部分百姓，都是来凑热闹的，对他们来说，今天皇帝的到场，自然是要比新蹴鞠大赛让他们更感兴趣了。更何况，这鸟巢体育场只能容纳五六百人，并不是所有人今天都能进去看比赛的。 既然，皇帝的样子已经看了，也听到他说话了，今天也就差不多了。于是，鸟巢体育场外面的百姓数量瞬间开始大规模减少，基本上也都是各回各家了，这当中自然大多数都是内城区的百姓，他们今天其实也是凑热闹，还有的是一路沿着街边跟着赵祯的轿子来到这里的，目的就是一睹皇上的尊容。 留下的那些百姓，要么就是一会儿可以统一入场进到鸟巢体育场看比赛的，要么就是听了赵祯刚才的话，对老陈等人的美食产生了兴趣的。 其实，老陈等人的美食街早就已经营业了，只不过因为赵祯没有到来的原因，每个在场的人都十分紧张，也就没有人来买他们的东西。对此老陈倒是十分不理解。他非常清楚自己的定位，自己就是个小老百姓，做点小买卖赚点钱，在老陈看来，今天围观的这些也都是百姓，那皇帝来不来，跟他们真的没有多大关系，弄得这皇上没来，这些百姓们倒是在旁边显得十分紧张的样子，在老陈看来实在没有必要。 等到赵祯进到体育场中后，因为刚才赵祯随口一说的原因，这美食街的客流量也是一下子就上来了。起初，因为老陈做出来的饭包外观上确实没有其他两种美食要美观，所以收益没有比得上其他两户，不过后来因为供不应求，买不到其他两种美食，所以饭包也就开始了疯狂售卖。 最终，等到顾亮那边回来宣布观众可以进场的时候，老陈等三户人家的摊位上已经空空如也了，这当然包括从制作基地不断送过来的成品，他们听从了陆垚饥饿营销的建议，每天都是限量售卖的，卖完就不会再制作了。今天只是第一天，老陈有信心，他们三户人家做出来的东西一定会给这些百姓们留下印象深刻的味道。 既然东西卖完了，陆垚之前也交代过，老陈和其他两户人家便跟顾亮打了个招呼，也都进到了体育场中，老陈可是说好了要给自己儿子加油的。 说实在的，老陈他们三户人家都没有想到，本来以为，这小吃要卖到比赛开始之后呢，没想到，那些人买完吃的也就排队进场了，也就意味着这比赛开始之后，这外面就不会有太多人了，而且就算有人来买小吃美食，老陈这边准备的食材材料也是不够了。 “看来，之后这限量要多一些，每天至少要坚持到中场休息结束才行。” 老陈心中这么想着，这上下半场中间，会有那么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到时候可能还会有人来到美食街买零食吃，所以自己接下来每天的限量值，要提高一些才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老陈在简单跟自己那两个好友交流一番过后，他今天的任务，自然是要给陈晨加油的。而其他那两户人家，他们也没想到，东西卖的这么快，而且赚到的钱也有很多，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去到制作基地跟自己家那一口子分享今天的收入了。 此时，体育场内。 “怎么样，紧张么？”陆垚安排好一切后，现在正站在草根队队伍的休息区域，跟陈晨说着。 陈晨闭眼深呼吸了一下，随后说道：“我还好。就是一场比赛而已。” 虽说陈晨说话的时候，尽可能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但是陆垚还是从他的声音当中听出了有些颤抖。 这也能理解。陈晨只是一个普通的外城区的百姓罢了，如果没有遇到陆垚，陈晨可能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在当朝皇帝，还有几百个观众的注视下去进行这一场蹴鞠比赛，他心中的情绪自然是万分复杂。 别说是陈晨了，作为这次大赛的举办者，也是穿越者的陆垚，自诩已经在现代见过了多少大场面。他之前出国，在国外看过欧洲杯的总决赛，也曾经在真正的鸟巢体育场听过万人演唱会，今天这个小场馆跟那些大场面相比，可谓是不值一提。 但是，即便如此，现在陆垚身处这个小型鸟巢体育场当中，他抬头看看，太阳就在体育场的正上方，阳光直射到场地里，陆垚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也要比平日里跳得要快一些。 原来，身份从参加者变成举办者，是这样一个奇妙的体验。比起其他观众，甚至于赵祯，更想要看看这场比赛的结果来说，陆垚更关注的，则是这个赛事到底能不能举办成功的问题。 “今天来的观众，多半都是支持皇天队的吧，就在来的路上，我听我的队员们说，他们身边的朋友，都去买了这一场的足彩，而且都压的是皇天队赢。我想，应该没有人会觉得我们会胜利吧。” 陈晨的话语将陆垚给拉回了现实，看样子陈晨虽然嘴上说着尽人事听天命，但是他也能知道，今天现场的这个氛围，还有观众看好的队伍，他们就是奔着皇天队来的，或许，自己更像是一个小丑一样。 陆垚听了陈晨的话，笑了笑，将手放在陈晨的肩膀上，说道：“相信自己，我也相信，我没有看错人。只要你尽力一搏，就不要去在乎结果，享受这个过程，你就把它当作，是你生命中的最后一场蹴鞠比赛去踢吧。” 陈晨听到陆垚这么说，眼神中再一次恢复了自信，点了点头。 “皇上驾到！” 远处，一个声音传来，陆垚知道，这是赵祯来了，于是立刻带上陈晨叫上所有草根队队员去迎接赵祯。折克行这边也是一样，他叫上了场馆内所有的工作人员，还有包拯三人组以及苏轼苏辙两兄弟。 众人一同来到场馆门口，迎接赵祯的到来。 虽说赵祯从皇宫到鸟巢体育场，排场很大，带的人也很多，就算是再少，那仪仗队也要有二三百人。不过，进到场馆内的，也就是赵祯、唐龙，再加上之前被赵祯选中的那十多名一同观看比赛的官员。自然，还有顾亮的一队保护赵祯安全的人马。 说起来，这是赵祯第一次来到鸟巢体育场进行实地观看比赛，因为相信陆垚，所以他之前也从来没有关注过这个体育场的建造情况。 所以，现在的赵祯，四处看着，眼神中也是充满着好奇。 打量了一圈下来，赵祯走到陆垚身边，说道：“你这场馆建造的倒是有趣，这上面竟然是不封顶的。” 陆垚早就知道赵祯一定会这么问，毕竟这种建筑风格，宋朝应该也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陆垚说道：“陛下，这是为了进行比赛而专门设计的顶棚，这样一来能够充分利用天气和光照对比赛造成影响，不确定性就会更大。” 赵祯想着，虽说这体育场构造奇特，不过这新型蹴鞠本来就是新事物，再加上他信任陆垚，所以也就没有多问。 接着，赵祯看了看身后跟着的那些官员，再次看向陆垚，说道：“你看，朕今天带来了这么多官员来看这场比赛，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陆垚转过身去叫来陈晨，陈晨自然知道陆垚的意思，于是对赵祯说道：“陛下放心，草民一定尽力比赛。” 赵祯看了看陈晨，他知道，此人将来就会是陆垚的心腹，于是说道:“嗯，朕很期待啊，王达！” 跟在后面的王达听到皇上的召唤走上前来，赵祯说道：“你们两个，今天都要好好表现，毕竟这是第一场比赛，不管输赢如何，但是一定要给观众们留下深刻的印象，明白么？” 王达和陈晨异口同声的说道：“明白！” 赵祯点点头，接着他看到了包拯三人组，没有说话，赵祯只是给到了一个眼神，意思是朕已经注意到你们了。对于这种相伴多年的君臣，一个眼神，其中的意思自然不用多说。 倒是一旁的苏轼苏辙引起了赵祯的兴趣，赵祯直接表示，十分期待他们跟折克行今天解说的表现，当然，也十分期待苏轼和苏辙在殿试中的发挥。 这句话的含义相当深远，苏轼苏辙自然也明白其中意思，皇上这话的意思，就是代表他们两个已经通过了会试，要让他们在殿试当中好好发挥，虽说是意料当中的事情，但是听到当今皇上亲口说出来，二人也是十分开心，当下表示要好好解说。 赵祯得到了苏轼苏辙两兄弟肯定的答案，也是十分满意。随后折克行这边见时间差不多了，于是走上前来说道：“陛下，时间差不多了，再过不久比赛就要开始了，您要不要先带着这些人去到您休息的地方准备观赛？因为一旦观众入场了，现场会变得十分混乱。” 赵祯点头说道:“不错，今天朕就是带着他们来看比赛的，你们该忙忙你们的，不要因为我在场感到紧张或者做一些比较特别的事情，我这就带着他们去休息的地方，你们继续吧。” 说完，赵祯招手，就在顾亮的带领下，跟一众官员离开了现场，去到他们专属的休息区域。 陆盱这边和陆垚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倒是晏殊这边走到陆垚面前，说道：“我打算一会儿找机会跟陛下说一下王安石的事情，你觉得怎么样？” 陆垚现在的心思都在即将开赛的新蹴鞠大赛上，忽然听晏殊这么一说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他想了一下，说道:“嗯，最好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趁着陛下他十分开心的时候说，这样会更容易被接受，毕竟之前王安石曾经上书过，不过被陛下否决的，怎么说皇上对王安石也是有些印象的。” 晏殊觉得陆垚说的十分有道理，因为之前王安石其实跟赵祯有过一些交集，虽然说可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见面，但是奏折赵祯是看过的。要知道，第一印象十分重要，赵祯之前已经否决了王安石的奏折，所以现在自己提起王安石，如果不找一个合适的时机，还是会引起找真的反感的。 于是，晏殊答应了陆垚，随后也就跟着大部队去到专属的区域去休息了。 而此时，在赵祯等人离开之后，王达带着皇天队，陈晨带着草根队，也就从门口的地方散去，去到各自队伍的休息区域了。 “看样子，你准备的很充分啊。”路上，王达还不忘跟陈晨说上一句话。 陈晨笑着说道:“我只知道今天这些观众大多数都是冲着你们皇家蹴鞠队的威名来的，如果到时候你们输了，会很难看，我们如果输了倒是没什么压力。” 陈晨这番话，可以说是完美回应了刚才王达略带讥讽的话语，双方这还没有开战，火药味就已经燃起来了。 等到赵祯还有两个队伍都落位之后，折克行这边也就示意，可以开始购票入场了。百姓们进场速度可是很快的，不一会儿，这五百多个席位就已经被占满了。当然，老陈也是来到了现场，并且处于一个前排观战的情况。 陆垚深吸一口气，心说终于要开始了。思梦语的北宋大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