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神的交易

    当皎洁的月光铺满海面，奥古斯托睁开了眼睛。

    少女在他的臂弯中沉睡，他却在一阵剧痛中清醒过来。霎时间下身的腿部关节像被砸碎又复糅合在一起，错综的神经硬生生被绞断又复被胡乱接上，痛意在他身上循环往复，他额头的青筋也在突突蹦跳着。

    断腿重生这个惩罚是他为了变回鱼尾，与海神做交易后付出的代价。

    他当初为了找到薇薇安，毅然决然做出了这个决定，试验药物的失败让他预计回到海洋的计划一次次搁浅，薇薇安的失踪迫使他萌发了一个危险的决定，他想要找大海人人信服的神明——海神埃吉尔做个交易。

    埃吉尔是深海的管理者，是靠海为生的人类心中无可替代的神祇，他在人类眼中是慷慨可信法力高强的保护者，在奥古斯托的眼中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jian诈商人。

    他慈祥又不失威严的脸上时常保持着看不透的微笑，奥古斯托去见他的那一天，埃吉尔十分爽快地答应了他的交易，随后又无情地施给了他一个同等的惩罚魔法，直至离去时还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短短的两次见面就给奥古斯托留下了足够影响他一生的折磨，以至于他对这个神秘的老头没有半分好感。年少时，他变成人类的时候，日日夜夜受着腿痛的折磨，直至他学会了炼药，这种情况才渐渐好转，除了每月一次恢复成人鱼的前后，他的腿疼才会加剧爆发。

    多年没有重温过的深刻痛楚撕扯着奥古斯托的神经，不止双腿，他的四肢都一同震颤，汗珠从额角溢出，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少女的面容一往如昨娴静柔和，只是多了些倦怠。

    她贴着他的身体沉沉入睡，全身心依偎着，再不见醒时的抗拒。奥古斯托咬着牙搂紧了怀中的少女，他将头抵到她的发顶，深嗅着她的味道，闭上眼，恍然忆起了他封锁心底的前尘。

    年少时家族变故，他一夕之间从一个家庭美满的骄傲少年变成了身负血债的遗留之子。父母和族人惨死于人类的手下，他潜伏在人类群体中的时候多次夜不能寐，每到此时他就会坐在高楼之上眺望远处的故乡。

    故乡的记忆深刻而悠远，海风拂面，惶惶然就将他拉入梦境。

    梦境中有尚在尘世的族人，他看着他们相互欢闹游戏；有和蔼儒雅的父母，他重温到了亲人的关心；有亲近熟悉的海洋生物，他感受到有它们陪伴的轻松自在......他还梦见了从未蒙面的亲meimei，梦中的她叫做薇薇安。

    很神奇，明明从未见过，但是他却能一眼就认出她的身份。作为族中最小的孩子，她自出生后就不得不成为了家族的遗孤。好在，她不像他这般孤苦无依，还有母亲的亲友照顾着她。

    小薇薇安跟在海蚌西维利的身边长大，没有家族的负累，她生活地无忧无虑，只是有些时候，他也曾见到她的郁闷难过。海洋里的生物大多成群结队，即使不聚集在一起，它们也有自己的族群，可是她却是海洋中的独一条美人鱼。

    在梦中他看见她一个人躲起来在海草中黯然神伤，那个脆弱渴望的眼神印在他的心里，总叫他梦回之时心脏钝痛。

    时过境迁，十来年过去，他终于报了当初涉事人类的灭族之仇。事情结束之后，他一个人搬到了离人鱼岛最近的海边生活，同时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寻亲之旅。

    蓝色的大海广袤无垠，梦中的西维利带着薇薇安四处游荡，并没有固定的居所。因为当年同海神的交易，他失去了他的鱼尾，只有每月朔月之时他的鱼尾才会再生，也只有在一天他才能回到海中寻她。

    长回鱼尾的那一天，他从白天到黑夜，漫无目的地在海上穿游，口中呼唤着她的名字，几年如一日，终有一日他得到了她的回应。

    懵懂的少女满身狼狈推开他的房门，看着他唤他哥哥，他想他会永远记得那一天。

    奥古斯托拥着怀中一无所知的薇薇安，忍者疼痛，咬牙扛了过去。

    长夜漫漫，但终会守得云开。

    夜色褪去，外界的光线照入海面，给深色的海底带来了熹微的光亮，也给沉睡的人鱼岛镀上了一层蓝色的釉彩。

    光线射入，人鱼岛重获生机。

    薇薇安睁开眼睛，看着四周陌生的场景，心中惶然有一种被遗忘的害怕，她四处观望，此处给了她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

    这里是是什么地方？昨天她就是被奥古斯托带到了这里吗？

    少女茫然巡视，突然一阵珠链的碰撞声响起，接而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向她靠近。她转头看去，正是欺负了她一整夜的兄长。

    目光触及他的脸庞，昨夜陆离又羞耻的画面就不受控在她眼前翻飞，昨夜晕过去前，她还记得他掐着她的腰蛮横而又强势地顶弄，虽然嘴里说着让她主导，实际上是他新换了个姿势狠狠地又欺负了她一遍又一遍，直至最后她体力耗尽，被玩弄得全身痉挛晕了过去，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折磨。

    薇薇安偏头将视线挪开，丝丝委屈弥漫心头，口中的哥哥二字含在嘴里又被她吞咽了下去。

    既然他对她那么过分，那她也不想理他了，傲娇的小美人鱼生气地想着。

    奥古斯托的眼神在少女生气的脸上流转，他的脸色褪去了昨夜后期的温柔，又恢复成了初见时的冰冷，并且更增添了一抹苍白的寒霜。

    薇薇安扭头跟他闹脾气，他也不去刻意哄她。

    男人将手中的餐盘放下，手指拿起盘中的羊角包，放到少女的嘴边，她偏头拒绝。

    “张嘴。”男人地声音在耳边幽幽响起，少女还是硬着气拒绝。

    两人沉默片刻，男人默默放下了手中的食物，继而端起了放在一旁的牛奶，“薇薇是想自己喝，还是我来喂你。还是说，你还想喝我身体里的‘牛奶’？”

    男人带着威胁的话成功让少女的身体僵了僵，迟疑了半刻，正要给出反应。然而对方这次却没有给她那么长思考的机会，只见奥古斯托仰头将杯中的牛奶含下，拉过少女的后颈，贴着唇将口中的牛奶渡到了她的口中。

    喉咙滑动，奶渍从两人的唇角滑落，男人的舌头从少女的口中退出，牵出了乳色的涎丝，他捧着她的头，用舌头卷走了她唇面加唇角的奶渍。

    “还要喂吗？”他抵着她的头，沙哑着声音问她，眼神中带着与昨夜如出一辙的浓深情欲，只是一眼，就让她不看多看。

    “不用了。”她连忙转头抢过对方手中的牛奶，然后利落地仰头一饮而下，动作匆忙而急促，像是慌忙躲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奥古斯托的威压下，薇薇安又沉默地啃完了他带来的羊角包，吃到最后她甚至还打了一个嗝。

    她一边舔了舔嘴边的碎屑，一边偷偷瞄了眼身旁的男人，本想观察一下对方的反应，却没有想到被男人抓了个正着。

    “既然吃饱了，那我们开始做正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