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9 章 春可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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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静,谢玄英抱着怀里的人,斟酌:“以后,能多我说说你以前的事情吗?” 程丹若笑笑:“又不是什么有趣的事。” “我想听。”他说,“你说来,心里会好受些。” “人都不在了。”她道,“其实,我已经比绝大多数人幸运。” 不幸的人,早就死了。 谢玄英却说:“你吃了太多苦。” “百姓比我更苦。” “百姓苦,你也苦。”他说,“你心里更苦。” 她怔住。 谢玄英声叹息。身体发肤之苦,犹且难以忍受,何况壮志难酬,怀才不遇?这样的心灰意冷,有些人而言,远比挨饿受冻更痛苦。 她吃了太多苦。 一秒记住http:// “不说了。”他抚着她的后背,转移话题,“互市的车引已经办去了,鞑靼那边给了十份,物件不限,数目不限,六月初开市。” 程丹若好奇:“他们有十个部族吗?” “大大小小的部族,差不多吧。”谢玄英道,“他们在月就会陆续入关,我要抽调些护卫,在城里巡逻,以免不测。” 她道:“应该的,他们来多少人?” “每部最多同行十人。”他说,“你放心,得胜堡新平堡离大同府不近,全程由聂总兵的人陪同。” 程丹若:“你去吗?” “当然。” “那我也去。”她说。 谢玄英:“定要这次就去吗?” 她道:“我有事要办。” “什么事?”他好奇。 “有办成前,我不想说。”程丹若正『色』道,“会不灵的。” 谢玄英忍俊不禁:“看来是大事。”她平时可不信这些。 “那就我起去。”他说着,想起事,却也学她不说,只,“这几日不去乡了吧?” 她道:“暂时不去了,叫钱明时不时去盯回便是。” 谢玄英应了声,拍拍她的背:“睡吧。” 程丹若合眼,会儿就疲倦入梦。 - 三、五日后。 程丹若正在后堂翻看账簿,松木来说:“爷请您去前头趟。” 她以为有要事,略整理便跟他去。谁想七绕八拐的,竟然到了马厩。 谢玄英正在给冬夜雪喂草料。 “叫我什么事?”她左顾右盼,时纳闷。 谢玄英让开,『露』冬夜雪身边的马。 它体型矮小,褐黄『色』皮『毛』,头很大,四肢粗壮且短,高挑美艳的冬夜雪比,好像粗粗笨笨的。 但看它的眼睛,黑亮有神,会随着人的动作而转移,还偷偷叼冬夜雪食槽里的草料,十分人。 “答应给你挑的马。”他说,“鞑靼崇尚勇武,你既然要随我去,坐马车怕是会为之所轻视,这匹是典型的蒙古马,我提前买来了,岁多,正适合你。” 程丹若屏住呼吸,眨不眨看着马儿。 谢玄英:“咳!” 她骤然回神:“啊?” “……你试试给它喂点吃的。”他平铺直叙,“路上我只给它喂了点水,这样它会更亲……小心!” 晚了,程丹若已经拿了把草料,递到马儿的嘴边。 它看着小小只,嘴巴却能张得老大,口咬住草料,咀嚼吞食。 谢玄英瞪她。 程丹若假装看见,小心翼翼去『摸』它的鬃『毛』。 这匹马很温顺,有的吃了,也就不去管人类动动脚,脸满足咀嚼着香甜的牧草。 程丹若又给它喂了块黑豆饼。 它埋头苦吃。 她趁机抚『摸』它的背。 谢玄英白她眼,提着刷子水桶,给冬夜雪刷『毛』洗澡。 冬夜雪蹭蹭他,眼里满是亲近。 “好姑娘。”他爱惜抚『摸』着自己的爱驹,忘记朝旁边睇眼。 程丹若正在用豆饼它互动:“可乐。” 马:“?” 她指指里的豆饼:“饼。”又拍拍它的背,“可乐。” 然后给它吃小块豆饼。 等到三块的时候,马似乎知道了“可乐”是什么意思,她叫,它就看过来。 程丹若继续给它块小饼,夸奖它:“好孩子。” 谢玄英:“……你是在训狗吗?” 她愣:“你怎么知道?” “狗是这样训的。”他欲言又止,“这是马。” “都样。”程丹若抚『摸』着它的鬃『毛』,“它以后就叫可乐了,你觉得呢?” 谢玄英点点头,赞同道:“春可乐兮,乐孟月之初阳,好名字。”然后,转头冬夜雪说,“这是你meimei春可乐,以后要好好相处。” 她:“等等?” 可乐就是可乐,春可乐是什么? 谢玄英假装有听见,接过柏木递上的马鞍:“要上去吗?” 程丹若立即道:“当然。” 他把教她安抚马儿,给它系上马鞍。春可乐是跟人长大的马,不是野马,马鞍并不反感,也不去挣脱。 程丹若又给它喂了点水,确信它自己有了敌意,才试探着扶住马鞍,准备跨坐上去。 蒙古马就是这个好,个头矮,她很友好,上去的容易,坐着也不觉得太高。 有段时间有骑马了,她的动作已经生疏不少,磕磕碰碰指挥它在马厩里了两圈,春可乐就蹲坐来,不肯再动了。 “它累了。”谢玄英解释,“明天你再来,我们去城外骑。” “好。”她立时答应。 晚上,因为技术过于生疏,提前预习了。 谁想体力消耗过度,次日不得不推迟计划,改为后日去城外实际『cao』作。 这天,晴空万里,阳光灿烂。 程丹若怕大街上人多,自己技术又差,撞到人,撞到摊子也不美,直忍到城,放眼望去瞧不见人影,才迫不及待牵过可乐,慢慢上去,开始小跑。 独属于自己的马就是不样。 虽然冬夜雪漂亮,但春可乐就是有种灵的活泼,程丹若骑在上头,就有种特别的感觉。 她能感觉到它的力量,它奔跑的节拍,以及过分旺盛的好奇心。这也法子,马还小,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似老马稳健老练,又常生活在草原,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会儿蝴蝶吸引,会儿去挤冬夜雪,会儿加快脚步,左顾右盼。 程丹若开始还有点害怕,后来慢慢就放松了,也敢挥鞭子加速。只是不太会甩鞭,不小心真的抽在它的屁股上。 春可乐吓到,撒蹄子就跑,她迫飙了回车,半天才安抚住它。 晚上回去,谢玄英她抱怨这事:“陪你骑马,比我自己骑天都累。” 她:“有吗?” “吓得我身冷汗,好在慢来了。”他说,脱掉衣服,『露』肌rou分明的后背,“你也不怕摔断脖子。” 程丹若强调:“这是意外。” 谢玄英翻了个白眼,懒得她掰扯,让她歇着,自己去洗澡。 这时,就显淋浴的好处,不到刻钟便冲洗干净尘土。他穿上褂子来,发现她已经脱掉裙子,只剩小衣,在榻上轻轻压腿。 “这是干什么?”他诧异。 她道:“腿绷了天,拉伸才能松来。” 身上都是汗尘,她也坐不住,起身去洗澡。 才两步,差点栽到。 谢玄英眼疾快搀住她:“我扶你去,让玛瑙来给你洗吧。” “不用。”她说,“给我搬个凳子,我坐着洗。” 艰难淋浴完,两条腿已经灌铅似的,既站不起来,也蹲不去:“快来扶我。” 谢玄英擦干头发,捞起她,把她弄到床上,又取来她做的『药』油,把她的腿放在自己膝盖上,给她『揉』『药』。 程丹若疼得直吸冷。 “痛就叫来,别忍着。”谢玄英又倒了点『药』油在心,搓开『揉』按,“骑马都要吃这个苦,过几天就好了。” 她竭力忍痛,说话分散注意力:“我知道,也应该锻炼身体了,你晨练能带上我吗?” 谢玄英打量她片刻:“忙完这阵吧。” 程丹若也只是随口说:“嗯。” 上完『药』,规规矩矩睡觉。 * 六月初开市,程丹若谢玄英在五月底就到了得胜堡。 这是距离大同40公里远的座城堡,作为与北方民族的交界口,常有重兵把守,且配有数台大炮。 入城后,里有不少民舍,全是住在城堡里的军户,他们携妻带子,繁衍不少人口。城堡的最中央,则是个黄土垒成的高台,前方偌大的空上,军士正『cao』练。 程丹若观察四周,确实见不到什么马车,更不要说轿子了。 女子也有不少,忙着洗衣做饭,有个别也骑马,周围的人习以为常,遇见认识的还要嘱咐她们小心,别外头的胡人说话。 “来这边。”谢玄英朝她招,带她上巍峨的城墙。 程丹若费力爬上去,随着视线升高,大片碧绿的草原映入眼帘。 墙之隔,就是游牧民族的世界。 远处有许多白『色』的蒙古包,马驮着满满当当的货物,人又在马上,蜿蜒成条长长的线。 “好多人。”她眯起眼,“不止三百吧。” 谢玄英快速清点番:“至少千人。”他指向另边,“那边才是互市。” 城堡是战争时最重要的防线,不可能因为互市,就打开家门让人来。所以,互市的市场,选定在城堡东的片空。 时,那里已经搭建起了简易的棚子,每个都挂有号牌,号码越靠前,方越靠中间,位置自然更好。 “北的十个大棚是鞑靼的,南的小棚是咱们这边的?”她看了门道,“怎么连棚都搭上了?” 谢玄英道:“收税。” 她:“差点忘了。”互市也要收门摊税呢。 “这是给畜生的。”他说,“夏天日晒,它们不耐热,有什么万就不好了。” 程丹若:“……”嗯,牛马比人贵。 谢玄英道:“其实,他们什么东西好我们换的,非是马、牛、羊,马我已经给你挑好了,你明天还要去吗?” 她道:“去啊。” 他:“你要买什么?” “其实,我有什么非买不可的东西。”她说,“我这次来,是来花钱的。” 谢玄英微怔。 “官府买卖不稀奇,但我们私人买卖又有所不同。”程丹若思忖道,“我希望能表『露』些态度,让鞑靼知道,我们看好互市,有心办好。这样以后做什么事都能容易些。” 谢玄英就句:“钱够吗?” “够。”她道,“花不了几个钱。” 。青青绿萝裙的我妻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