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46％不如看看银灰欠你到哪一步（银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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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皑皑的群山巍然耸立，要想抬头去看它的顶端的话，就会被阳光阻拦。你透过车窗望，山腰处，牧羊人远远地朝这里挥了挥手。他的身后小号的村庄炊烟袅袅，安宁祥和。 “这看起来像是一个不错的假期。” 讯使的脑袋靠了过来。越过你的肩头看同一片风景。灰色的脑袋上毛绒的耳朵微动，你似乎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还没细想，中断你好奇心的是他的话语。 你：…… 而往往说出这种话以后情况就不会乐观。 那藏于风雪之间的声音一下就回到了你的脑海。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听上去可不像普通假期该有的预告片。 你有些丧气地往座椅倒，面罩下的眼睛懒散地半阖。从窗户的最左缓缓晃到最右，最后慢悠悠地转回讯使的耳朵。 “嗯……” 你用鼻音敷衍。 “打起点精神来！博士！”崖心拍了拍你的肩头，她从自己对面的座位跨过来。两只半圆的白色大耳朵在脑袋上抖动，“大典可就在眼前！” 对，和麻烦一起。 你算不上快乐地抬手划动了手腕上的面板，借着看时间的动作顺带扫了一眼自己的人物进度条。 【感染者拯救——5.06749％】 【理智——46％】 卡着半百。 四舍五入就是一百。 你的精神状况非常良好。 这个世界的感染者数量实在太多，分散的地域又实在太广。救世主的力量在这个世界无处施展，你被迫面对一次又一次地质疑防备。能够理解，他们在这个世界的境遇很恶劣。 为了谋生和自保，对任何陌生人都保持戒心是最好的方法。而避开人群，尽可能分散在偏僻的角落也不过是为了提高一二分活下去的希望。 只不过每一次都顶着恶意的攻击和不听沟通的尖叫，救人救到后来，你自己偶尔都会觉得—— ——真的有人会在乎吗？ 你：。 在意识到自己想法的同时在手臂一拧，你强制自己把负面的情绪挥散。 事情总会有转机的。 你将脸埋进两手之间。人体的温度隔着布料勉强传达了些舒缓感。 “嗯?啊？怎么了博士?难道是晕车?” 雪白毛绒的尾巴裹上了你的腰。你因为这相似的熟悉感想起了和她同族的血亲。小拇指轻微地跳动了一秒，你将脸重新露出，拍拍脸颊。 忽然没由来地感叹。 “不，只是……” “我有点期待见到银灰了。” 期待两个字你念得很轻。 …… 不动声色而又有脑子的人——华法林对银灰的评价。 如今的喀兰贸易名声显赫。很难让人想象这家从事对外贸易的国营企业，最开始起源于位于被称作“雪境”的宗教化小国，谢拉格。 因为地势的原因，谢拉格很少受到天灾侵袭，这使得谢拉格的居民不依靠移动城邦也能安居乐业，相应的，险峻的地势也使谢拉格的发展十分缓慢。地区封闭的地域往往有个共性，这里的人们信仰也会格外虔诚。 大约是由于物质匮乏的人们迫切需要精神寄托的缘故，这些人对于所谓神明的信任会达到一种痴狂的程度。谢拉格为宗教国家，宗教地位相当高，谢拉格世俗最高长官在面见宗教领袖“喀兰圣女”时都需要低头行礼并加敬称。 群山环绕，终年降雪的国度。 在这里的若是夜晚会环绕篝火载歌载舞的少男少女，带着编织的花绳，脚腕上系着铃铛。穿着狩猎来的皮草织成的外衣都不会奇怪。与外界的交通困难以及自身环境的恶劣，比如农作物难以生长种种，这些都足够让此处地域的文明停留在一个不是十分先进的阶段。 但现状是与之相反的。 风雪吹过的房屋顶是先进的矿石改造材质，坚硬得能抵挡住一次高压电热源石枪的冲撞。商店里的暖气供应充足到店外都融化一层积雪，在店脚开着一小撮花草。来往的各国旅人中甚至不缺乏异国的贵族。 由银灰一手cao办的喀兰贸易公司，现在已经成为了封闭保守的谢拉格唯一的对外窗口——同时，这家贸易公司也不可避免地改变了谢拉格。 算不上全然和彻底。 但的确改变了谢拉格原有的一部分。 淡灰色的瞳孔对着店脚的那一撮嫩绿若有所思。不远处的长椅旁，一位老者唉声叹气，你注意到他拄着拐杖对周围经过的年轻人大声斥责。那些拖着行李箱的年轻人都是刚刚从列车上下来。 “…要用脚！要用你的脚！一步一步地走！” “圣山的威严是不允许你们这般践踏的！” 你的视线下移，老人的胶鞋犹如干涸龟裂的土地，被雪泥冻裂，右脚的鞋底已经磨皮了一层。 “……” 银灰的邀请会是因为这个吗？ 因为信仰极端的地方接受不了来自外界的染指? “博士，我们买好吃的啦！你一定要尝尝这家店卖的泡——”崖心的脸色突然就变了。她圆润的雪豹耳朵炸起毛，和讯使对视一眼。两人一起上前围在你身前。 “博士?”小麦色的少年慢慢弯下腰，手里的短刃在雪上折射亮眼的光。他的眼睛呈现锁定猎物的危险光彩，另一只手朝你的身旁挡去。“请不要离开我们的视线。” 你的手里还接着崖心买来的泡芙，不免因为这突然的变化有些发懵。 大约有五秒的时间。你们正前方的踏雪声终于也能被你这具身体接收。乌泱泱的人马向着你们的方向靠近。 为首的男人体型健硕，左眼被红色的布料包裹，胸肌鼓起，膀臂有能一拳打死只野猪的线条。就他的服饰来看，这是这群战士的统领。 “我奉阿克托斯老爷之命，前来请希瓦艾什的贵客到我们佩尔罗契家做客。” 他似乎是鲨鱼牙。 你的思路又一次在这剑跋扈张的紧张气氛里走丢了路。 “......怎么回事，你们是什么人？” 崖心的表情更加凝重了。 她现在背后的人是整个罗德岛的目前的最大希望。如果在这里——不可能！她不会让博士出任何事！ “你带着这些战士，说要请我们家的客人？开什么玩笑...！这里是我们希瓦艾什家的领地，古罗将军，就算你是佩尔罗契家的将军，也请你不要太放肆。” “.…原来恩希亚小姐也在，冒昧打扰了。” 啊。 认识啊。 是仇家吗？ 你又看了眼男人。叫做古罗的战士有两只锐利的手套，可以用这冰冷的铁器轻而易举划开人的胸腔一般令人生畏。你扭过头和站在身旁的Sharp对视了一眼。 （想要。） Sharp轻叹口气，把你的脑袋按了回去。 “凯尔希医生不会同意的。” 闷闷不乐地回过脑袋。眼前的人对话已经到了新的阶段。 “……客套话就免了。博士是我们希瓦艾什家的客人，恕我不能让你把人带走。” “不用这么紧张，恩希亚小姐。阿克托斯老爷也只是想要请这位客人来我们家坐坐。” “老哥他一定不会同意这种无理要求！” “不劳恩希亚小姐担心，您的哥哥.....恩希欧迪斯老爷已经首肯此事。” “…怎么可能？！” “事实如此。” “还有，恩希亚小姐，关于您刚刚提到的，这片土地的归属问题....... ” “——从刚才开始，这片土地不再属于你们希瓦艾什家了。现在，这里是蔓珠院的土地。” 崖心不可置信地迅速扭头：“魏斯，这是怎么回事，先是邀请博士的理由，然后又是土地归属，你有多少知道的事情没告诉我？！” 讯使却避开她的目光：“二小姐，抱歉.…” “魏斯，你这是……什么意思?——” “——所以，那个叫博士的人，是你们中的哪一个？” 四只耳朵的听力确实要比两只耳朵要好啊。 啊，有人喊你。 你终于回了神。 看了看眼前的鲨鱼牙。 “不是我。” 你睁着眼睛说瞎话。 古罗不耐烦地看了你一眼：“不是你，那你说什么话？” 而后他正准备扭头继续找人，又猛然想起来什么回了头：“不对，我听说是个戴兜帽的家伙，就是你吧！” 鲨鱼牙都是好忽悠的笨蛋是谁说的定理啊。被推翻的也太容易。 （我要去。） 你抬头和Sharp对视了一眼。 精英干员从你的眼睛里看见了满脑子的跃跃欲试。 Sharp：…… 知道自己阻拦不了你。 他隐蔽放在武器上的手还是拿了下来。 “我会和凯尔希医生报备的。” “等等，博士?你真的要去吗？”崖心拉住了你的衣袖。你回头看去，这位素来大大咧咧的少女此刻满脸担忧，咬紧了牙齿。“我可没听过这样的事！…而且老哥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过……” “很有趣的意外。” 你将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算作安抚。短暂的触碰后分开。 “我怎么能错过?” “……你怎么笑得和老哥一样?”崖心欲言又止，最后看了看你的眼睛吐槽。“而且接受得也太自然了吧。” “嗯哼。” 你点了点头。愉悦地吹着口哨迈到古罗的旁边。顺手摸了一下眼馋已久的锋利手套。 “走吧。” “鲨鱼牙。” 左右早早就有假期不好过的打算。 不如让你看看—— ——银灰欠你到什么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