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狛日]错误打开方式
故事就从一次床事的结束作为伊始吧。 不算畅快,毕竟身下的人总是摆出一副勉强的表情,多少让人觉得扫兴。这件事放在平时还算尚可,但就在这次做到最后的时候,突然让人觉得索然无味了起来。我草草结束了,离开对方的身体,在那人用迷茫的眼神看过来时,从外套的口袋里掏出了早就准备好的钱,塞进对方汗涔涔的手心里。 日向君,你可以回去了,我这样对他说。他呆呆地看着我,浑身不着寸缕,脐下三寸还很精神,好像不明白怎么突然就结束了。毕竟平时的我还算负责,总会帮他善后,用手负责,或者用嘴。 我应该对他还算满意吧?因为我并不是对那方面多么热衷的人,也不是同性恋,会和他做这种事,也只是突发奇想。他有经济上的困难,面临着退学,本是不起眼的人,却因为认识了我班级里的同学而频繁进入我的视线。 了解到他愁眉苦脸的原因后,我本来认为,他要是退学了,那简直就再正好不过,本科被一个毫无希望可言的预备学科入侵,完全就是噩梦;却在某天一时兴起(或许是因为前几天我中了一大笔的奖金吧),忽然询问他是否需要金钱上的援助。 他露出了一副非常不可思议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到底是对金钱援助感到不可思议,还是对这话是我说的感到不可思议,总之,我问了他那样的问题。 其实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他继续入侵我们的班级,最后会对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因为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都被他俘获了,完完全全把他当做了班级的编外人员。我理解不了这件事,反而对他本身产生了好奇。 我因此打算做个实验。 所以,我问了他那个问题,并且决定向他提供援助。他好像被吓住了,大概是没想到同校的高中生会有能力援助另一个高中生吧;我不是很耐烦跟进这件事,想着只要给钱就好了,因此又对他说,我没有把那么多钱带在身上,放学后和我去一趟银行。 他还是没反应过来,傻傻地看着我,脸色瞬息万变。我当时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这是因为太过惊吓,还是因为觉得被我羞辱了,所以才露出了那种表情?还是说他根本就没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没兴趣向他解释,只要付出金钱就够了,于是转头离开了。但是等到放学的时候,他找到了我,非常严厉地对我说,他不会接受我的援助。 我很诧异,问他,你不是很缺钱吗?我可以给你钱。 他好像在等待放学的这段时间里深思熟虑过了,很是认真地对我说,就算再怎么缺钱,也不应该从自己的高中同学身上获得,这种行为是不对的,而且还有其他赚钱的方法…… 我觉得他简直就不可理喻,所以我打断了他的话。你打算怎么赚钱呢?要做什么样的工作才能赚够预备学科的学费?还是说你已经有进入本科的自信了? 他被我抢白得语塞住了,很显然,他根本就没有可以赚足学费的渠道。 我不想再跟他废话下去,盯着他的眼睛对他说,你已经处在要被退学的边缘了,不是吗? 他沉默了。 真是自以为是,没有特长,也没有深厚的家世,为什么会觉得依靠自己的能力就可以解决问题?我完全理解不了这种人,为了不让班级里的大家因为他退学而伤心、且继续观察他入侵本科的后续影响,我已经在他身上浪费了许多时间了。 我会援助你,你只需要接受就好了。我这样对他说,并不很在意他是否会有被侮辱的感觉,反正他除了收下我援助的钱也没有其他选择了。他的脸色又开始像霓虹灯一样变幻,最终灰暗下去,声音细微地说,好吧。 我就知道,他不会拒绝。 带他去银行领取了足够的钱之后,天色逐渐暗了下去,已经超过平时回家的时间很久了,我准备打发他离开,他却抓着装了钱的书包,用干巴巴的声音干巴巴地问我,是从今晚开始吗? 你说什么?我困惑地看向他。 他脸色绚丽极了,从紧张得发白的嘴唇里吐出了两个字:……援交。 ………… …… 啊? 我在转瞬之间,忽然理解了他在我说要援助他之后,表情为什么一直那么精彩。 原来,他把我说的援助,理解成援助交际了。 我在我烂如泥沼的人生当中,头一次感受到不知所措……唔嗯……又或者说是打击?这算是不幸吗?算是吧?算是吗……? 好像完全被同校生误会成是一个会在援交上有所花费的变态了,这是在我已经把钱付出去了的前提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清楚的严峻事态吧? 嗯……该怎么办才好呢? 我想了想,看着他那副已经紧张到快要窒息的表情,缓缓,点了点头。 对,就是,今晚开始。 援交。 ……大概就是这么一个情况。 因为处在了一种不可能把事情解释清楚的情形下,而且他可能会因为自己什么也没有付出而把钱退给我,基于这些原因,我把他带回了我家,还特地绕路去那种特殊的自动贩卖机那里买了一个套装,并在当晚,我确切地收获了今天花费的金钱所反馈的,全部回报。 他……胸口软绵绵的,腿上没有赘rou,指甲抓人很痛,叫声还算动听。 我的技术应该不是很好,虽然临时找补过,但没有经验就是没有经验,光是插进去就花了很长时间,整个过程都不像小说和视频里描绘得那么令人陶醉,不过也有让人觉得畅快的地方……但我有注意到,他的眼睛偷偷哭了,从头到尾,脸色还是那么差劲。 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被我这种人抱了,还是金钱交易,大概是觉得后悔了吧。 但是我发现他哭了的这件事的时候,还深埋在他的身体里,像被温暖如春的被炉包裹,看到他的眼泪,让我心里一直以来对他所包藏着的恶意立刻冒出了尖。 我用力掐住他的腰,掐出指印,掐得他痛呼出声,身体内部蜷缩起来,然后狠狠撞进去,把他软弱的肠子和肚皮撞得鼓出我的形状。 我一面心想,要不要告诉他,最好不要哭比较好;一面又觉得,他真是活该。 是他擅自误解了我说的话,还没有义正辞严地拒绝我,现在还如此窝囊地流了眼泪。他的尊严就是这么一文不值,我不希望事到如今还要提醒他这个事实。 是他允许一个不是同性恋的人抱了他,这当然是他的问题。 那张预备学科的脸,让人扫兴的同时,又让人感到满意。 就这样,为了偿还他的债务,我们后来又进行了数次援助。他不必退学了,不用再为学费烦恼,可以继续留在希望峰,校园生活回归了正轨。 但是,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经常出现在我所在的班级里。 我开始意识到似乎有哪里不对劲。 他自觉地和本科拉开距离,婉拒了所有来自本科的邀约,安分地留在预备学科的教室,不再跨越雷池,哪怕有人跑去他的班级找他,他也会尽可能快地结束交谈。 班级里的日常发生了变化,我所崇敬着的同班同学们竟然都因为他的疏离而闷闷不乐,我一方面很是纳闷,一方面又感到气恼。那个预备学科怎么可以这么做?他是在玩弄大家的真心吗?已经和大家打成了一片,竟然这么轻易就把这样的关系弃之如敝履。 我在一次放学后找到他,他当时正一个人走在路上,看上去情绪低迷,阴郁得能和那身预备学科的黑色制服融为一体。他见到我,没露出什么表情,很是平静地问,今晚也要做吗? 我看着他,没有立刻发出指责,决心要在今晚给他一点教训,于是点点头。 然后,我故意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了体液。换在之前,他绝对要跳起来掐我的脖子,把我的后背抓成棋盘,但是这次没有,他的反应特别奇怪。他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我,好像有眼泪想流下来,又好像只是被抱的次数多了,他的态度软化,那双眼睛不再满是不甘。 我因此感受到某种怪异的展开似乎发生了,最终也没有指责他。 ……之后,我们又在后来的日子里做了几次。到了这一次,我的耐性到达了极限,像一根紧绷着的细线,“啪”的一声断掉了,所以我不想再和他做下去。 我告诉他可以回去了,已经明白事态脱离了我的掌控,再进行下去也不会有好的结果,我的情绪变得奇怪,说不定是不幸将要发生的征兆。 明明也没有幸运的事情发生,却好像提前进入了不幸的周期,是因为和预备学科混迹在一起的原因吗?我想着,把他的衣服从地上捡起来,转过身,发现他还呆坐在床上。 浑身赤裸、满是各色痕迹,体内还淌着我的液体的他,就是处在这么一个画面里,仍望着我。 我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钱已经付给他了,他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援助,之后可以结束了吧。我对他说。 他的眼睛微微睁大了一些,说,好。 接着,我们都不说话了。 我的耐性彻底消失了,真的彻底没有了。我走过去,一条腿跪在床单上,按住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把想说的话一股脑全对他说了出来。 为什么再也不到本科这边来了,日向君? 是你那廉价的自卑心在发作吗,因为出卖了身体,所以没脸再和大家交朋友了;还是说只是单纯不想在学校里见到和你发生了关系的我呢? 既然这样,你又为什么还要继续和我做? 你的尊严,你的自卑,都廉价到让人觉得可笑了啊。 日向君,你—— 我住口了。我看到,他那已经软化了的、毛玻璃一般的眼中,渗出了眼泪。 让我满怀恶意,想要笑出声的,眼泪。 你可真是,无可救药啊。我声音放轻,从咄咄逼人变得温和。 明明我们会变成这样,是你最先提出来的呢…… 我垂下头,亲吻了他。 最后一次,我们最终温柔地做了。我改变主意,像之前那样拥抱了他。 如同徜徉在爱河当中,从未有过这种感觉,我几乎以为我从他那里得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然而,这样的温柔发泄出去后,我看他如他看我,不过是碎纸机拼凑出的一纸残诗罢了。 我差点忘记了,这只是一次实验而已。尽管我的本意并非是与他发展成这种关系,可最后变成这样,已经完全可以说明,我和他,没有必要再进行接触了。 就这么轻易被摧毁了。 啊啊,果然,没有才能的人,不会有任何希望可言啊…… 我这烂如泥沼的人生所进行的唯一一次的实验,看来,是以失败告终了。 日向君,再也不会见到他了吧。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