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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

    

过往



    良久……

    梁砚征眉头有些微微紧锁,转过脸看别处。他眼神迷离着,像是回味过了什么一样。

    后来,他轻嗤了声问道,“我们多久没见了?”

    她轻笑着说,“记不清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坐了会儿,阮静就起了身。梁砚征没转头去看她,一声不吭的,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阮静还没走出这个场地,就听见后面有一位身穿红色制服的女士,叫住了她。

    那女士微笑着问她,“您是阮小姐吧?刚刚梁先生说要把这束花送到你手上来。”

    听完这些,阮静笑了声,隐匿着眼角的泪。

    “谢谢,我并不需要。”说着,阮静就准备离开了。

    身后的梁砚征走了过来,接过那捧花,冲旁边的女士摆了摆手。

    那女士走后,梁砚征走上前去,虽然没有光明正大的拦住她,确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这时,她还想无视他,也是不太可能了。

    梁砚征拿花的手在她面前举了举,阮静弯起的嘴角苦涩的笑了笑。

    随后艰涩的开口问道,“这束花……?”

    男人也哑口笑了笑。

    顷刻间,梁砚征再次开口,“你今天很漂亮,花很配你。”

    阮静轻笑了声回到,“我不需要。”她波澜不惊的说出这句话,也是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拒绝梁砚征。

    梁砚征面儿上也不恼,手上的动作却是直接把花扔在了地上。

    “不要就算了。”梁砚征漫不经心的说着。

    他确实不是喜形于色的人,就像现在脸上没有不高兴,可是花却被弃在了地上。阮静从来也都看不透他,更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送她花。

    “这些年你回去过吗?”他若无其事的和她谈论着其他。

    “没有。”她淡淡的回答。

    “怎么?还在恨我?”他轻言轻语地问着。

    “没有。”她答。

    “那你的表现怎么像那么迫切的,想跟我扯开关系?”他继续追问着她,不由的凑近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阮静反问他,她的语气倒是很平静。

    “上过床的兄妹。”

    “不是吗?”他问。

    梁砚征说出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似乎一瞬间,就将阮静的那些伪装,撕的粉碎又彻底。

    他怎么还可以跟以前一样,那么直言不讳的,说出这种话。

    “兄妹。”

    果然他知道那把刀子往哪里扎最疼,他们本就是云泥之别的人,最先是她没有意识到,可她后悔了,若是重新再来一次,她一定不会选择遇见他。

    直到今天再见到他时,她先是愣了半天,发现自己即使不喜欢他了,但不知为何,好像梁砚佂扎在她心上的那颗钉子,永远都拔不出来了。

    梁砚征对着她淡淡的笑了一下。

    他走到她前面,上下打量着她,他想看看现在的她表情是什么样的。

    愤恨?不安?还是其他。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他贴近她,闭着眼睛轻嗅着她身上的清香。

    阮静的身体一瞬间紧绷起来,他温热的呼吸覆在了她脖颈处,这种感觉太过于熟悉了。

    她仿佛回到了多年之前。

    阮静抬起头来,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过惊恐,仿佛在他心上剜刻了一刀,如同当时他离开她时的样子。

    只不过他那是刚好是铁石心肠。

    阮静像惊慌的兔子一样,仓皇失措的离开了,梁砚征望着她的背影没去追。

    她的背影犹如当年一模一样,但刚刚的从容淡定,装的很是不自然。

    这些他都看得出。

    阮静回到宴会上有些心神不定的,许均文察觉出来她的情绪,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她身边来。

    阮静坐在椅子上,双手交搭在一起放在膝盖上。许均文走过来,半蹲下来,抬手贴上了她的额头。

    “是哪里不舒服吗?”许均文温柔的询问着。

    阮静听到许均文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她嘴角抬起,脸上硬挤出来了一个笑容回道,“我没事。”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我们还是回去吧。”许均文摸了摸她的头,柔声着说。

    “嗯。”阮静点了点头。

    许均文拦了辆车,阮静坐在车上的时候,整个人明显都心不在焉的。

    许均文有些担心。

    到了阮静家楼下,许均文要把阮静送到楼上去,并提出要留下来照顾她。

    阮静摇了摇头,拒绝了。

    她知道如果今晚让许均文留宿了,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她也知道那种事情,是早晚都要发生的,可是她还没有准备好。

    “我没事,真没事的。”阮静再三拒绝着。

    许均文也执拗不过她,只好应承下来,亲自看她上了楼才放心离开。

    阮静上了楼,坐在家里沙发上的时候,才发觉两只手都冰冷的很,明明外面是七月的夏天。

    她不知道的是,停在她家楼下那辆全黑的别克,里面坐着的是梁砚征。刚刚他就在不远处,亲眼看着阮静和她的小情人,含情脉脉的说着话。

    男人在车里静坐着,透过黑色的车窗,盯着车外的女人看。当看着许均文把手搭在阮静的肩膀上,梁砚征用手摸了摸下巴,细长的烟在他的手中折了又折。

    看着阮静上了楼,男人打开了一半的车窗,随即在车里又重新点燃了一根烟,火光映照着他的半边脸,另一半陷在了阴影里,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过了肺的烟,从男人的鼻尖呼出。梁砚征被笼罩在烟雾缭绕的空气中,眼神与夜色融为一体,深不见底。

    他的指尖忍不住摩挲起来烟盒。那些曾经已经遗忘了的过去,在见到她的那刻起,重新被燃烧起来了。

    时间过去太久了,她这只跑了太久的兔子,失去了边界,它怎么去吃其它的芳草呢,也是时候该抓它回到笼子里了。

    梁砚佂凝望着窗外的天,若有所思的想着。

    那年,路平的天也是夏天,跟今天一样闷闷的。

    阮静跟她mama第一次搬来他家的时候,他站在楼上的角落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客厅的女孩。

    听说,这就是父亲在外面养的那个小情人,还带着个“拖油瓶”。

    目光停留在那女孩身上,他嘴角上扬满脸不屑,“这就是那个女人的女儿。”他想着。

    看着眼下的女孩,穿着土到掉色的牛仔连衣裙,周边都泛着白纹。

    从后面望去背影干干瘪瘪的,好几次扭过头来,皮肤看上去倒还算是白皙。

    他微微眯起眼睛来,审视着女孩。彼时的阮静浑然不知楼上那双深邃的眼睛,看了她多久。

    女孩坐在客厅的那张皮沙发上,显得拘谨的很。

    她的目光紧盯着脚下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看着明亮的如同镜子一样的瓷砖,她探出头来,偷偷的照了照自己的样子。

    他盯着就笑了,攥成拳头的手抵在唇间,绕有兴致的看着她,并不是觉得可爱。

    而是,他觉得她的样子滑稽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