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兄妹三人相聚

    桔梗的本意是在大学里混五年，轻轻松松地毕业，再分配到某个厂里当一名小小的技术员，混日子就行的。

    可惜天不遂人愿，偏偏有人不放过她。

    为了能早日脱离苦海，也只有拼一把了，说起来都是一把辛酸泪。

    十二月底，像赶场一样参加考试的桔梗，提着已没什么热量的小烘笼走出教室。

    裹得只露出两只眼的人，呼吸都不敢重了。

    呼出的气体，在围巾外面结一层薄冰，硬邦邦的。

    冻脸。

    “嘎~吱~嘎~吱。”

    桔梗小心翼翼地踩在上午才清扫过的路面上，半天功夫一脚下去，落下的积雪已没过鞋面。

    即便穿着大头毛皮鞋，桔梗的脚趾头也冻得很快失去知觉。

    她羡慕地看一眼在cao场上的同学，打雪仗、雪地里打滚、堆雪人、滑雪。

    戴着大棉帽的桔梗，恨不将脑袋给缩进大衣里。

    穿得与大象腿一样粗的腿，仍挡不住刺骨的寒意，走路都不太灵活。

    啥形象都顾不得的桔梗，缩手缩脚一路抖着往小院走。

    偏僻的地方，因为来往的人少，一脚下去积雪有小腿深。

    桔梗只能小心地踩着出来时的脚印走，真真是举步维艰。

    此时的她，特别想念锦城温暖如春的冬季，处处有绿叶、花开、水灵灵的蔬菜。

    北方严寒的冬季，除了光秃秃的树，就是凝成冰花的树。

    屋檐下长条的冰锥子，真怕一不小心掉脑袋上给刺穿了。

    这样的生活环境，真不是桔梗一时适应得了的。

    一想到杂物房结冰的墙壁，硬邦邦的痰盂，桔梗就特别排斥如厕。

    幸好她是有空间的人，虽然以前在老家的时候，空间内是随着外面的天气变化的。

    好在空间非常人性化，知道桔梗怕冷似的，一到冬天还是与老家的气候一个样儿。

    不然，她非得憋死不可。

    唯一的好处，便是冻rou、冻饺子不愁。

    入冬后，桔梗只象征性地买了些白菜、土豆、大葱，以及煤块和木柴囤着。

    平日里吃的rou菜，大多都出自空间储存，不然天天都是白菜、土豆的，她是真吃不习惯。

    更不要说吃生大葱、大蒜，那是完全接受不了的。

    …

    一大一小两男人，只穿着一件薄棉衣，大刀阔斧地铲小院通往外面的积雪。

    “姐回来了！”

    麦冬一见那快缩成球的人，除了自家jiejie外，真找不出第二人。

    他扔下手中的铲子，回屋拿上准备好的暖手炉，去迎那深一脚浅一脚翻雪山的人。

    “汪~”

    躲在屋中烤火的小黑，不怕冷地跟着冲进雪堆里。

    木通放下铁锹，大步朝那脑袋都快缩进衣服里的人迎去。

    看到那缩成一团的人，木通一下想起meimei两岁那年的事。

    那时的他八岁，记得冬天下过一场大雪，漫山遍野都是厚厚的积雪。

    meimei趴在老爹的棉衣内不露头，一将她放下去就扯着嗓子哭。

    老爹硬是将她揣在怀里，一直等到雪化完，才放下地带着她跑。

    看来这么怕冷都是有原因的，接下来的几年够熬的。

    “meimei，来哥背你！”走到近前的木通，弯腰蹲在桔梗面前。

    “姐，给你暖手炉，书包给我！”

    “哥，你啥时候来的，放假了吗？”桔梗推一下挡在面前的人，不让他背。

    让哥背着走，那脚踝不得漏风，岂不是更冷。

    “那我架着你走，能快点进屋暖和暖和。”

    “可以可以！”

    不用自己出力，还不漏风，桔梗当然愿意。

    兄弟俩立马充当了桔梗的拐杖，从高到低一起往屋里跑。

    在雪地里扑腾的小黑，见主人都走了，跳着往回撵。

    一进屋，麦冬便将地上的炭盆捅开，蹲不下去的桔梗，站在炭盆前笨拙地扯大棉手套。m.zwWX.ORg

    “姐，你坐凳子上，我帮你脱鞋。

    木通，去舀半盆热水过来，屋里再加一个炭盆。”

    麦冬连声吩咐，他知道jiejie最是怕冷，不管穿得多厚出门，手脚都僵得没法动。

    一天不用热水烫手脚，必长冻疮，这种天气下一冷一热的难受得很。

    桔梗眉毛和眼睫毛上的霜一遇热，便开始融化。

    “麦冬，帮我把围巾摘下来，眼睛进水了。”

    “马上马上！”

    “就来就来！”

    兄弟俩一阵忙乎，才将桔梗侍候得坐上炕，腿上搭着兔皮毯，手捧着一盅冒白烟的糖开水，小口小口地撮着。

    “哥，你还没说放假的事呢！”

    忙着捧大枣、核桃上炕桌的木通，又拿出一个纸包打开，才斜坐在炕边。

    “我调到爹所在的部队，一到冰城就来找你们了。

    问下你们是回老家，还是继续留在这里过年。

    我的假期攒到过年再休，应该能休个十来天。”

    麦冬将剥好的核桃，放在jiejie面前，又挑两个好看的大枣擦擦，才放到核桃仁一堆。

    纸包里的大块牛rou，暂时没动。

    “姐，别只顾着喝水，吃点干果。”

    “我们不回老家了，路上耽误的时间太长，主要是出门太冷了，不想动。

    哥，爹上大学去了，还托人买了套房子。

    听刘叔说是俄式小院，我们明天就搬过去。

    正好家里还有没吃完的饺子和羊rou，今晚我们吃羊rou锅子。”

    桔梗一口糖水，一口干果，吃得美滋滋的，顺带将晚饭也给安排上。

    木通见她喜欢吃，也加入剥核桃的行列，兄弟俩一起剥仅能赶上她吃的速度。

    在这寒冷的北方，桔梗除了对吃感兴趣外，也没别的爱好了。

    “好，听meimei的。

    哥哥厨艺不好，洗菜切菜还是没问题的。”老实的木通自报短处。

    麦冬使唤起人来，那也是毫不客气的，他穿上外套下炕。

    见jiejie不停地吃干果，干脆收起炕桌上的东西。

    “姐少吃点，一会儿该吃不下你爱吃的羊rou了。”

    “好，听小管家的！”桔梗对木通挤眼，示意他看。

    “听麦冬的！”谁知木通根本不买账，连桌上的牛rou也给收走。

    桔梗看着只留她和小黑的屋子，地上两个红通通的炭盆，不余遗力地散发着热量。

    窗外是冰天雪地，一丝冷气从窗缝中钻入，很快被热量同化。黄沙心悲凉的四零：干翻艰苦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