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外川提着外卖回家,家里安安静静的,几乎没有任何声响,室内昏暗,窗帘是拉着的,没开灯。 外川一瞬间以为野末跑了。 下一秒听见主卧似乎有笑声。 外川提着气走进主卧,房间里也是一团漆黑,只有床对面的电视有微弱的光亮。 外川适应了一会儿才看见坐在床头的人影。 "你为什么不开灯?"外川开了灯,走近野末。 野末穿着睡衣盖着被子,抱着腿看着电视上播的搞笑相声,"看得见。"时不时还会跟着节目笑一下,如果不是手上的镣铐还挂得牢牢的,还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家里宅罢了。 外川无言,走到窗边,把午饭放在桌上,"吃饭吧。" 桌上还摆着外川早上留下的早餐,培根煎蛋和牛奶,每个都只动了一点点的样子。 "不饿。"野末目不转睛地看电视,没有要下床吃饭的样子。 外川忍不住了,"你早上就吃了这么一点,午饭还不吃吗!" 野末这才看向外川,眼神表情都很自然无辜,仿佛不知道外川在说什么,"我真的不饿啊,整天躺在床上,也不怎么消耗。" "……"可是你瘦了啊!外川几乎就要说出口了,但他忍住了,"不想吃这些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野末眨巴眨巴眼,"烟可以吗?" "……你不是戒了吗?" "那算了。"野末收回目光,继续看电视。 "……"外川几个深呼吸忍住了莫名的怒气,"可以,你先把饭吃了。" 野末闻言默默下床走到桌边开始吃了起来。 野末吃得很慢,外川大口大口地早吃完了,看他虽然吃得很慢,但很努力地一直在吞,看得外川又难受了,"吃不完就别吃了。" 野末顺从地放下筷子,又爬回床上继续看电视。 外川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跟这个房间格格不入得像个外人。 "你突然走了,你的组员都很愤怒呢。"外川突然提起话题,他想用外面的世界刺激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野末,"说你很不负责,也不做交接就直接离职了。" 野末的睫毛颤了颤,最后又变回原样,"是挺对不起他们的。"跟外川的预料得不一样,野末没有发怒,没有埋怨,仿佛真的是因为他自己连累了别人,而不是外川的强迫。 外川这下彻底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收拾了桌上的厨余,走到门口前又回头说,"今天我会晚一点回来,你饿了就吃房间冰箱里的水果蛋糕。" "好。"野末应了一声,外川转身,"外川。" 野末突然叫了外川一声,外川心跳了一下,"什么?" "记得帮我买烟,"野末笑了笑,"谢谢。"好像他真的只是在麻烦外川帮他跑个腿一样。 外川转身狠狠把房门关上落锁。 晚上外川如约带了烟回来,但却没给野末抽的机会。 他先是逼野末吃了晚饭,再带野末到房间里的浴室洗漱。 外川给野末光裸的身体涂上沐浴露,看他原来有些rourou的小肚子变得平坦,隐约可见肋骨,连屁股都没有以前的手感了。 他只是关了野末几天,怎么瘦得这么快呢。 外川火就突然烧了起来,自己把野末往墙上一推,就开始用手指去插野末的隐密处。 热水淋在两人身上,外川脱下湿透的衬衣西裤和内裤,在野末被手指插得轻喘的时候,扶着自己早就硬挺的那物取代手指插了进去。 "啊……"野末轻声呻吟着。 这次的性事虽然也称不上多么愉悦,但总比前几天的舒服得多了,野末的前端也翘了起来。 外川环着野末的腰,一手给他在前面纾解,一边在后面缓缓地抽插着。 外川温柔地亲吻着野末的侧脸,头发和脖子上的痣,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觉得野末真的在他眼前,在他怀里,在他的世界。 此刻的两人,就像一对普通的亲密爱人,在做着爱做的事。 如果忽略野末四肢上的锁链的话。 第二天外川是把野末叫醒,看着他把早餐吃了一半之后才去上的班。 午休回来的时候买了野末以前最爱的经典杯子蛋糕,外川轻快的声音在打开房门后被浓稠的烟雾给呛到了,"野末先生……咳咳,咳咳……" 外川打开灯,捂着鼻子快步走到窗边把窗户都打开,呼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后才好一点。 他回头,看野末跟昨天一样,老神在在地坐在床上,只是手里拿着烟,嘴里还在缓缓吐出烟雾。 外川瞪大了眼睛,视线一转看见床头柜上新买的烟灰缸已经满得不行了,而旁边的今早还是封好的烟盒已经空了。 "你在干什么……"外川的声音有点抖。 "抽烟啊。"野末很无所谓地回答,甚至还跟着电视笑了笑。 "啪!"外川猛得把烟灰缸扫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玻璃碎片混杂着烟灰和烟头四散在原本一尘不染的瓷砖地上。 野末默默看着外川的动作,没有说话。 外川上前抢过野末没剩多少的烟头,扔在地上踩灭。他一手箍着野末的下巴,一手抓着野末的肩膀,把野末抵在床头。 力道很大,都能听到骨头磨合的声音。 "你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可怜你,放你走吗?你做梦!" "你这样只会更加容易被我困在这里,永远都逃不出去!" 野末只是轻声说:"痛。" 外川一怔,力道卸了一半,又觉得这样就心软的自己太蠢了,干脆直接放手背对着野末坐在了床边。 一时无言,直至外川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外川内心烦躁,正是不想接电话的时候,等电话停了又响的时候野末开口,"你不接吗?" "也许是公司的事,"这个时候的野末像一个关心后辈的前辈,反而话多了起来,"你刚升部长,工作还是要多上点心。" "哼,"外川哼了声,带着怒气呛他,"你一个39了还在当组长的人还来教我怎么工作。" "被教训了呢。"野末轻笑。 外川拿出手机看,是调查社。他看了野末一眼,出了房间把门关上后才接通。 "喂,您好,外川先生吗?" "是的,查得怎么样了?" "查到了,"对面回答,"刚刚已经把所有资料发您邮箱了,别的看不出有什么,就是一直在他父母的朋友家住了很久,几乎没出门,主要就是因为大出血住院了一段时间……" 大出血!外川突然想到刚刚他忽略的一个东西。 外川连电话都来不及挂,把手机一扔直接冲进房间。 他看见野末蹲在床边,手里拿着刚刚被外川摔碎的烟灰缸碎片,锋利的碎片反射着天花板的灯光,刺到了外川的眼睛。 外川觉得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了,直到把野末扑倒在地,野末手里的碎片又掉在了地上,才像溺水被救了一样大口呼吸。 "你干什么!"外川大吼。 "我,"野末被外川吓到了,"我就是在收拾……" 外川猛地把野末抱住,抱得很紧很紧,野末却感觉到他似乎在抖。 野末想了想,抬手抚摸着外川的背,"没事的,我不会做什么的。" 为什么?外川很想问,你为什么不反抗了?为什么像自暴自弃了一样? 可是外川也知道自己是最没资格问的人,问了还能说什么,反抗有意义吗?有作用吗?而且他现在乖顺的样子不是自己一开始想要的吗? 外川调整着自己的呼吸,放开了野末,拉着他站起来。 "不用你收拾,你什么都别动,我来。" "好。"野末温顺地回应。 外川想去拿清扫工具,眼角却瞥见野末手掌上有抹刺眼的红色。 他一把抓住野末的手腕拉到眼前,野末的手掌上有细碎的玻璃渣,还有一片刺进rou里的玻璃片,染着鲜红的血。 外川张嘴想说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口。他没办法责怪野末任何事,因为他突然发现,野末经历的一切痛苦,都是自己给的。 是他先招惹了野末又不珍惜他,他跑了之后又把他锁住,甚至刚刚也是因为自己扑倒了野末,野末才会受伤。 外川没有再说话,沉默地给野末清理包扎伤口,沉默地把房间的碎片烟灰仔仔细细地清干净之后直接去上班了。 晚上回来,外川除了把晚饭端进房间外就没有再踏进主卧一步了。 外川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连着主卧的墙,一动不动的,也没有洗漱也没有换衣服,就这么躺到深夜。 血,好多好多的血。 外川站在一片血泊中央,他不停地往外围走,却一直走不到尽头。回头一看,野末躺在血泊中,光裸的身体上小腹处有道细长的伤口,正在源源不断地往外冒着鲜血,仿佛永远都流不尽。 "野末!"外川大叫出声,从噩梦中惊醒。 客厅还是睡着前的样子,只有外川刚躺过的沙发上多了被浸湿的半个人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