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 Redemption 上 前妻|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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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离婚吧。” 心跳漏了一拍,你没有犹豫就点了点头:“好。” 你正想回头看他,反被他掐着脖颈更深地摁进了枕头。 他将你的胳膊向后弯曲,在你看不见的视角,深红的领带束住了手腕。他没留意力道,在雪白的皮肤上留下了红色勒痕。 他抬起了你的腰,在你的小腹处垫了两个软枕,这个姿势能让他更清楚地看到花xue娇羞的模样。他刚拔出来没多久这里就合成了一条细密的缝,户口的花汁顺着腿扭捏地流下,湿了一大片床单。 他不想让你看见他。 他吻上你突兀的脊骨,从腰部向上,轻轻一吮,亲手种下彼岸的曼珠沙华,一直开到柔细的脖颈。 尖锐的獠牙叼住了激烈跳动的血管。他喜欢掌控所有物的感觉,只要利齿清脆一扣,就能让脆弱的生命完全属于孤寂的自己。 原本接近她,只是一时兴起。 他恨极了血族的恶浊,又在此时庆幸,幸好还有这种龌龊的方式能让她完整地属于他。 这方法足够肮脏,同他一样在深渊中静静凝视,见不得天穹。 他轻轻拨弄着湿透的花瓣,寻到幽谧的小径缓慢地挤进一小段指节。明明已经做了两次,这里依旧紧致得让他难以自持。 你难耐地发出嘤咛,小幅度抬腰,被他无情压了下去。他高高抬起了你的臀部,手指缓慢进入,轻轻刮着内壁的褶皱,用煎熬的小火将你的理智慢慢炖烂。 你故意向后蹭着他的手,让他的指腹在敏感的软rou上打转。他发了狠,用力摁在了敏感点上。 你塌了腰,喉间嘤咛全数告诉了齿间软枕,硬是没叫出声。 他的手指被你吞到了根部,你故意收紧小腹,媚rou纠缠上他的手指,描摹着骨节凸起的轮廓。 他微微一顿,缓慢地屈起指节,顶上xiaoxue敏感的位置,转圈,指尖抵住宫口轻轻刮蹭了一下。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扭动腰肢,花汁喷在他的指上。 他冷淡地抽离,看着指间旖旎银丝粘黏如网,血色瞳孔在一瞬间深邃如夜。他牢牢盯着粉红含羞的花瓣,失控地咬紧牙关,内心的yuhuo想要将你吞噬殆尽。 “你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停顿一瞬,埋在枕头里缓缓地摇了摇头。 他低喘,并起三指激烈地搅弄着隐秘而柔软的xiaoxue,直到水声淅沥,花汁在xiaoxue里咕嘟直响。他撑开了手指,看见xiaoxue里又红又嫩的妙境。褶皱如山峦起伏,凹陷处细流涓涓。它们忍不住缩紧的模样像极了合不上的蚌,珍珠早已红肿,一颤一颤地同湿热暧昧的空气厮磨。他仿佛起了坏心,拇指指尖抵上花核,轻轻一刮,三根手指被夹得更紧。 手指撞上了宫口,你忍不住扭着腰想逃离,被他另一只手扣住了小腹,重新拽了回去。 他故意折磨你,期盼你能做出回应,即便是一声呻吟也好。 可你自始至终没有,死死地咬住枕巾忍住喉间冲撞的呻吟。身下的快感澎湃着你的神经,只有两个字像紧绷的弦保持着头脑最后的清醒。 离婚。 不知道他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是什么神情。 他总是这样毫无破绽,谈笑间进退有度,深红的眼眸隐藏了翻涌的心绪。 “陆总他私底下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快跟我们说说。” 你笑着捏紧了手提包,笑容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落寞。 “他很好,哪里都好。” 他哪里都好,挑不出一点不好。 即便两个人身体纠缠在一起,恨不得彼此吞吃骨血,融成沧海桑田也束手无策的琥珀,你也无从得知他内心最隐秘的心绪。 他太会隐藏又太会伪装。你甚至猜测过,他在婚礼上虔诚说出我愿意时,是不是戴着名为深情的面具。 “真实的我是可怖的。”他的声音低沉冷淡,眼眸却笑得温柔,这种冷与暖的对比让你不由得脊骨生寒。 “面具戴得太久,连我自己都忘了本性,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你想起风柔日暖的清晨,他倚靠在床头看着诗集,见你醒来,他温和地笑了笑。清晨熹光洒在他束起衣领的深色睡衣上,丝绸面料嵌着不规则的阳光银镜,将红褐色眼眸衬得波澜不惊。 “早安。昨夜有些激烈,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腰好酸。”你呲着牙动了动,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抱住了他的手臂,“都怪你,我的全勤奖又没了。” “可兔子小姐看起来不像是觉得讨厌。”红褐色眼眸微微透着红光,他笑着将你揽在怀里,一只手顺着脊背向下。他摸得暧昧,手指打开了花瓣,花汁流到了他的手上。 “这里昨天吃得很紧。”他轻轻咬了咬你的耳廓,“看,她在邀请我。” 你红着脸挡住了他的手:“陆沉,我饿了。” 他微眯着双眼,你察觉到几分不对,正想翻身下床,被他握住脚踝拽了回来。 他欺身而上,双手撑在你的两侧。他一口咬住你的锁骨,慢慢吮吸。 “正巧,我也饿了。”他微微一笑,深红的眼眸染上情欲,“今日周末,难得有时间。” “诶?我不是这个饿啊!” 他在性事上一向收敛,迟缓地照顾着你的感受,你经常觉得这种“照顾”更像是折磨,每次都逼得你扭腰求他。 你气喘吁吁地趴在他的身上,他带着力道揉了揉你的腰:“这里疼?” 你气得捶他:“哪里都疼,这下好了,我彻底起不来了。” 他微微一笑,将你揽入怀中,红褐色的眼眸带着宠溺。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你总觉得他透过你在看过去。 他仿佛在看一只宠物,一只驯养了很久的家兔。 而你偶然得知,陆沉确实养过一只兔子。 “你真的没有任何想问的?” 他咬开安全套,扶着自己抵住花xue,好几次停在户口,在你以为他要进来时又滑了出去。 “没有。”你埋在枕头里,手腕被绑了太久有些酸痛,迟迟不进来的空虚感让你夹紧腿蹭了蹭,“你应当做足了考量。我们什么时候去办手续……嘶……” 他突然挺进来,狠狠撞上宫口,花蕊中心被他撞软,几乎要容纳他时硬物又抽了出去。 双腿被他分得极开,腰承受不住地向下塌。他停了下来,似是不满意这个姿势,把自己强硬地卡在你的身体中间,箍住你的腰抬起几分,摁着雪臀开始激烈地冲撞。 他用拇指掰开了花xue,看着粉红的嫩rou被rou刃暧昧地扯出。你每次想要向前爬,又被他箍在腰间的手拽回来,狠狠撞在腰胯上。他咬了咬牙,动得又快又狠,几乎撞进去半个卵蛋,交合处流满了摩擦出的白色泡沫,但他依旧不满足,硬生生撞开了宫口。 褶皱被他一层一层撞平,这样毫不留情的顶弄是第一次。你感觉到小腹几乎被他顶穿,每一次进出都凶狠地撞上敏感点,把那可怜的软rou几乎捣烂,没几下就到了高潮。 他大开大合地进出,从xue口开始,以卵蛋重重拍上花核结束,周而复始。你不知道在第几十次撞击下哭着xiele身,他不管你正处高潮,继续撞上花蕊,不可能开口的位置被他一次又一次强行挤了进去。你感觉到小腹深处酸软,宫口被他撑得难受,你每次想逃都被他拽住了背后绑着的领带。力量过于悬殊,他直接将你提了回来,再狠狠地摁住脖颈压在身下,以从上到下的姿势继续撞击。 你根本无法逃离他的掌控,只能抬腰以示抗议。后背顶上坚硬的腹肌,他浑身肌rou硬得像磐石,几乎用了全身力气与你沉沦。小腹上凸起的形状蹭着腰部的软枕,枕芯的凹陷让你感受到他的力量有多可怕。 床单被你蹭出好几道凌乱的褶皱,松懈的丝线仿佛在小声地告诉你:他生气了。 他气什么? 你有几分委屈,把头更深地埋进枕头。 他提出的离婚,你答应了,他气什么? 你受不住他的力道了,失控地喊着他的名字,简单的两个音节被你喊得支离破碎。 “陆……陆沉……你轻一点……” 他微微一顿,突然握住你的脖颈,手指扣住了你的下颌。 “你可以依靠我。”深红眼眸翻滚着情绪,他迫使你扬起头,下身顶着你向前走动。你无力反抗,挣扎着摇了摇头,像个提线木偶跟随他的动作用膝盖挪行。 你停顿一瞬,他直接撞上了花蕊,掐着你的脖颈扼住了你的呼吸。 眼前昏黑,xiaoxue更紧地绞着他,他几乎动不了,失控地咬上你的肩骨。 你不知道他要把你逼到什么地方,只能无力地挪动着膝盖,身体像一张拉满的弓,直上直下的顶弄几乎穿透你的小腹。 他插着你向前走,解开领带将你抵在床头。他抽了出去,体内突然空虚,花xue难受地缩在一起。 他握住了你的手掌,一齐摁上你平坦的小腹。他缓缓顶入,小腹描出了他清晰的轮廓,他故意用指缝掐住前端,隔着又软又薄的小腹扣住自己。 他用力一摁,快感直接袭来,你无力坐到他的膝盖上,小腹饱胀灌满了花汁,全被他堵得一滴也流不出来。 “陆沉……你别按……”你仰起头,受不住地唤了他一声。他微微一顿,咬上了你的耳廓。 “不论说什么我都会答应你。”他低喘一声,“你想要我做什么,我现在都会答应你。” “我……” 你摸到他无名指上戴着的婚戒,那是你们一同定制的款式,婚礼后你把它当作项链挂在脖颈,被他皱着眉取下,重新戴在你的无名指上与他相衬。 “我怕不小心弄丢了。”你笑着揽住了他的脖颈,“陆总,就算我没有戴在手上,我也是你的人了。” 他轻轻笑了,抱着你倚靠在厨房的料理台上:“可我希望公司的人都知道。” “诶?” “我希望他们都知道,我们结婚了。” 深红的眼眸如醇醉红酒,他低下头吻上了新婚妻子,以为此刻就是永恒的起始。 “陆沉,放过我吧。”你仰起头,哭着蹭了蹭他的脖颈,泪水流入他深邃的锁骨,“你放过我,我也放过你,我们不再相见了。” 他停顿了一息,又一次低头咬在你脖颈上最脆弱的部位,再狠一点的力道就能咬破温热的肌肤,再深一点就能从齿间尝到黏腻的爱恨。 再狠一点。 獠牙足够锋利,一张一合就结束了。 再狠一点,她就属于你了。 他听见蛊惑自己的心魔再次降临,它用利爪撕碎了仅存的良知,低声诱导他堕入地狱业火。 “罪孽是你长眠的归宿。”它说,“只需要一下,她就属于你了。” “你只配用这种方式得到她,这身肮脏的血流淌着数不清的罪行。” 可他始终狠不下心。 他松了口,在你看不见的视角咬痕泛着紫。他重新动了起来,比之前更加用力地挺腰,让灵魂嵌进你的体内,永不消散。 你无声地流着泪,在他的虎口留下一片烫伤。 他慢慢停了下来,嗜血的红眸趋于红褐。 “对不起。” 你微微一愣,从未想过这三个字会从他口中吐出。他从未有过今夜的急躁,许久之后才平复了呼吸。他抱着你一同躺了下来,抬起你的一条腿挂在腰上,自己从你的身后环住了你的腰,一只手握住了雪峰,揉成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形状。指缝采撷茱萸,他故意用力,红果又肿了几分。 你疼得眉心揉成一团,正要开口唤他,突然被身下填满的巨物胀得说不出话。 他摸上你的小腹,低喘一声,手指并起摁上他进到最深的位置,再跟着动作挪到小腹最下方,一路摁着巨物压得你喘不过气。 你无力地痉挛着,春水喷洒在交合处。他同时射了出来,抵着宫口全数射进了安全套里。他没有拔出来,松软的巨物埋伏在你的体内,即便是疲软的状态也足够在你体内撑得难受。 你小幅度地动了动腰,感觉到体内的巨龙隐约有苏醒的状态。 “陆沉……好疼……” 他又用犬齿轻轻叼着颈上脆弱的肌肤,微微用力却没有咬破,齿间堆叠着他刻下的牙印,皆是焚烧后的心火灰烬。 眸中红光一闪,他松开了利齿,眼神恢复几分清明。 他舔舐着咬痕:“是我不好,弄疼了你。” “你若是有想要的随时告诉我。”他从身后将你抱在怀中,声音带了几分沙哑,“真的没有什么想问的吗?” 你缓缓摇了摇头:“没有。” “没有任何想要的吗?” 你低眉,眼眸微微一亮,随后黯淡下去,千言万语汇成一声轻浅的叹息。 他反复同你确认,得到的永远是相同的答案。 “没有。” 他收紧力道,低喘一声:“明天上午我会拟好财产分割的协议,这套房产在你的名下。” “下午我们去签字。”他把头埋在你的肩上,语气不自觉xiele几分不舍,“你真的没有想要的吗?” 他的目光带着渴求,希望你能多说一句什么。 你想了许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陆沉,这两年你给我的一切,足够了。”你往他怀里倚了几分,“我没有什么想要的了。” 他缓缓地应了声好,抱着你很久没有动,似是想留住最后的温存。 许久之后他才从你体内拔了出来,熟练地将安全套打了个结,走到浴室打开温水,不久就放满了整个浴缸。 你没有像以往一样撒着娇揽住他,像个不会动的玩偶任由他抱着你。他也坐了进来,让你安稳地倚靠在他的身前。 浴缸很大,你跨坐在他身上双腿分得很开。他一只手横着揽过你的肩,生怕你不小心滑下去淹了口鼻,另一只手仔细地为你清洗身上的每一处暧昧痕迹。 你低头一看,胸前腰间都被他掐出了指印。 他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失控。 手指滑到了花xue,两指一分,他又开始摧残不成样子的花瓣。 “别……已经肿了……” 你轻哼一声,眼角带着事后余韵,仰着头枕上他的肩,呼吸贴在他的耳侧,烫得他耳廓发红。 “安全套裂开了。”他低喘一声,在你的颈上留下了红痕,“这里要好好清洗一下。” “你到底用了多大力气……嘶……”你正要推开他的手腕,却不想他一口气进到了深处,水随着手指撑开的秘道灌进了xiaoxue。温水直灌xiaoxue,又随着他搅弄的动作流出,在体温的熨裹下变得guntang。 “你这里很热,流出来的水温度都升高了。”他咬住了你圆润的耳珠,放在舌尖滚来滚去,“或许是安全套质量不好?” “明明是你力气太大。”你正想回头捶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场景似乎不太对。 你们刚才在商讨离婚,现在这个姿态是不是不太合适? 他低笑一声,抬起了你的腰,将你转过来面向他。 你终于能看清他的神情了。他眉眼带着几分疲倦,红褐色的眼眸时不时闪着微茫的光。 他藏得太深,你从未看懂过他。 你无法打破他的心防,只能看见这双血色的镜子前有一个孤寂的身影,是无助望着他的自己。 不知道镜子后面是什么模样。 你轻轻触上他的眼睫,慢慢吻了上去。他配合地合眼,睫毛轻轻抚过你的唇,留下悄无声息的折痕。 过了今夜和明天,文件签过后,他就不属于你了。 你低下了头,看他滚着水珠的喉结。他似是察觉到你在看这儿,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红褐色的眼眸一瞬间变成深红,红光仿佛最后堕落的信号。 不能再坠进去了。 你对自己说。 “陆沉,我累了。”你连忙抱住他,软软地趴在他的肩上,“抱我回去好不好?我动不了了。” 他低笑一声,将你抱回了卧室,一步一步走得安稳。 手机开了静音,十几个未接电话挤满了他的屏幕,横冲直撞的信息让你看不清他的手机屏保。 “接吧,这么晚应该是急事。” 你看着闪烁的光屏,往枕头里又陷了几分。 他拿起手机,吻上了你的额头:“早点儿休息。” 他接通了电话走出了房门,你听见那端的sao乱,隐约猜出来是血族的事。 他很少同你聊这些,每次提及眉目间尽是嫌恶。 “那些地方汇集了堕落与肮脏,”他吻上你的额头,“我不希望那些东西沾染到你的身上。” 他当时又说了几句什么,可你记不清了。 他挂断了电话,从衣帽间拿出一套整齐的西装,一件一件穿在了身上。 你扶着酸痛的腰坐了起来,突然被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那条绑着你的红色领带,它已经被扯得不成样子。 他见你走来,揉了揉你的头:“怎么起来了?刚才还说动不了。难道夫人还有力气再……” “没有没有没有。”你连忙捂住他的唇,金丝眼镜后的血瞳如撕裂的夕阳,带着不肯从容入夜的倔强。他轻舔你的手心,微眯着眼看你颤抖的身躯,要不是今夜电话急躁,他确实有可能再来几次。 你拿出一条深色领带,往他身上比了比:“这条很适合你。” 他微笑着弯了腰:“那就辛苦夫人帮我系一下。” 你干脆倚着他,在他怀中熟练地打了个温莎结。 这是他教给你的打法。他很擅长打领带,甚至在黑暗里也能系出各种复杂的结。 他目光沉沉带着笑意,看着你替他戴上相衬的红宝石领带夹。 你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拍了拍他的肩,像往日一样对他笑了笑:“好啦,快去工作吧。” “你做得很好。”他披上外衣,吻了吻你的额头,“早些睡,不用等我。” “好。”你乖巧地点点头,絮絮叨叨地拉着他说了很多话。 “不要工作太晚,不要总是通宵熬夜,少喝点儿咖啡,赚钱养家很辛苦,陆总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他笑着点头,揽着你的腰慢慢摩挲,深红眼眸带着爱怜:“我的小姑娘也要照顾好自己。” “那个……” “还有什么想说的?”他勾着唇轻笑,等待着你接下来的话。 你轻轻闭眼,用力地抱了抱他:“再见。” 他吻上你的额头,带了几分眷恋,红褐色眼眸带着柔情。 你目送他离了家,回到衣帽间,深吸一口气,拿出两个闲置的行李箱,慢慢填满它们空荡的皮囊。从衣服首饰,生活必须品,到钥匙,大大小小的东西塞鼓了它们。 身下还有些肿,你疼得呲牙,坐在床前翻开了手里的结婚证。 照片上他笑得温柔,轻轻把头靠向你,照片之外的你们十指交缠,以为这就是一生。 他的字温柔内敛,你轻轻触上他的名字,指腹带着笔锋的磨砺,你摩挲了许久才放到包内。 收拾完所有东西,你望着窗外浓稠的夜色,手表指针准确地指向凌晨两点。 今天他不会回来了。 你看着空荡的居室,摘下婚戒放在床头,无名指上留下了一圈白色浅痕,仿佛在提醒你荒谬的过去。 你看着空寂的房间吸了吸鼻子,抬手压住酸胀的眼眶,仰起头,眼泪被你硬生生憋了回去。 “陆沉,再见。” 打了个出租,司机帮你把行李箱放到了后座。 你坐进副驾驶。今夜不算炎热,打开车窗,凉风让你清醒了不少。 路途清净,天色不明,有灯光为依仗,尚可踏月前行。 司机师傅把车开到路口,碰见了一条施工的道路。你看着导航调整了路线,“师傅,路不平坦,我们绕道吧。” 一个小时的车程变成了一个半小时,你倚靠着车窗,那条道虽然能走,但实在是颠簸。 “搬家?” 司机打开了话匣。你笑着点头:“是,准备回家住了。” “小姑娘你结婚了吧?”司机师傅轻轻笑着,前方是红灯,他抬了抬手,无名指上有一道十分清晰的白痕,“这个我也有,开车不方便戴,收在家里了。” 你低头看着手上那道痕迹,摩挲了许久。 “您和妻子感情很好吧?” “好,我们结婚三十多年了。”司机轻轻拍着方向盘,“她身体不好,得了病,前几年总闹着要和我离婚,说什么不要耽误我。我说她故事看太多了,你说遇事就抛妻弃子的人,现实中哪能遇见这么多。” 你沉默许久,开口答道:“可能存在不少,只不过大部分人不知道,就当作没有这么多了。” 司机师傅许是无聊,同你絮絮叨叨地聊了起来:“我家那口子也这么说的。我说我们一定会挺过去的,卖了房子卖了车,工资提前预支了一部分,总算是把我家那口子的命从鬼门关拽回来了。” “她身体现在怎么样?” “她啊,”司机师傅用力握了握方向盘,揉揉鼻子,“她现在好着呢。哎,这市里种这么多飞絮的树干啥,刮得我鼻子难受。” 他揉红了鼻头,连着咳了好几声,眼圈泛着红。 你连忙关上窗,配合他留下了一小道缝通风:“是啊,飞絮总是扰人不得安生。” 司机师傅的声音哑了哑:“咳,说到哪儿了?她啊,现在身子骨好着呢。我女儿前年结婚,生了个大胖丫头,我们夫妻俩高兴坏了。钱也还得差不多了,我们俩打算啊,等我接完一个月的单,就去闺女那儿住。喏你看,这是我外孙女照片。” 他指了指后视镜上挂着的照片,笑了笑:“人啊,过了这些坎就会顺起来。” 他屈起食指抵住了口鼻,轻咳一声,声音带着哽咽:“人总会遇见这么几个坎,有的过去了就顺一辈子,过不去就算啦。” “如果这个坎很难过去,或者说对方不希望你参与呢?” 你静静地看着树影,看它们把灯光切成不规则的锯齿状。 “他总是一个人扛着,牙齿打落了也和血吞。有一次他手臂上有一道很深的伤,连着好几天都不肯露出来,就连睡觉也藏得严严实实的,无论我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 “我经常觉得从来没有认识过真实的他。”你苦涩地笑了笑,“他好像不需要我。” “我靠近他时才发现我们之间隔了一层玻璃,那层玻璃混了太多杂质,皆是疏离。” “有时候我觉得离他很近,又好像很远。”你倚靠在车窗旁,“我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有些事情啊,人清醒的时候是问不出来的。”司机师傅颇有感触地拍了拍方向盘,“我家那口子也是,心事全都藏着掖着。有一次高烧,人烧昏了,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们一把年纪了,不提年轻人的情情爱爱。她拍着我的手迷迷糊糊地说了一句,少抽点儿烟,还得陪她去化疗呢。” “她说啊,她胆子小,一个人害怕。” 你提着行李箱正准备下车,司机师傅突然叫住了你。 “人啊,要好好珍惜活着的时候,错过了就只能等下辈子了。” “可是下辈子,谁知道在哪儿呢?” 你静静看着远去的车灯,它在远处格外渺小,一阵风就能熄灭。 回到家已经是三点了。 钥匙旋开门,这是你婚前住的家。你打开窗,扫一扫灰尘,换上准备好的床单,打开电脑新建文档。 “离职申请”四个字明晃晃地写在屏幕上。 要辞职吗? 你想了想,最终还是将文稿全部打完,备份到了手机上。 邮箱里有一份另一家设计公司的邀请,虽然规模比不上万甄,但前景不错,薪水也不少。 手指慢慢敲着键盘,你轻轻叹气,算了,不如晚上约着A组的人吃个饭,好好放松放松。 然后……再办离职手续,同事都很好,实在是有些舍不得他们。 一夜未眠,或许是心情波动太大,满心疲倦。 你走在路上像一个游魂,摁开电梯,似乎电梯里还站了一个人。你没看清,匆匆打了声招呼就开始小鸡啄米式点头犯困。 电梯突然停了一下,你连忙扶住栏杆,脑子里好像有个小锤在敲,一阵一阵泛着疼。 “电梯是不是又坏了?” 你忍不住感叹,自己到底是什么运气。 从你到公司后,电梯一共坏了三次,全被你碰上了。 你看着指示灯恢复正常,从包里翻找巧克力,找了半天都没找到。眩晕感越来越重,腿一软就要跌倒,被身旁的人一把扶起。 “低血糖了?是没来得及吃早饭吗?”熟悉的声音从身侧响起,陆沉撑住了你的手肘,摊开手掌,掌心躺了块兔子软糖。 “嗯。”你醒了醒神,自己是真的眼花了,连他在电梯里都没注意。 你接过他手里的糖塞进嘴里。软糖是草莓味,你低着头笑了,他总是能变着花样拿出许多不同口味的兔子软糖,实在是难以想象万甄集团的CEO会随身带糖盒,给他总是犯低血糖的小姑娘。 你忍不住调侃他:“哆啦A陆先生,你是不是真的有四次元空间袋?每次我低血糖犯了都能吃到糖。” 他轻笑:“请问兔子小姐还需要什么?您的专属哆啦A陆很荣幸为您服务。” 你歪着头想了想:“一杯陆先生特制的咖啡?” “好。”他松开了手,想揉一揉你的头,突然僵在了半空。 你低下头避开他的触碰,“陆总特制的咖啡一定味道很好,不过这次能不能多加些奶?黑咖啡太苦了,我喝不惯。” 他应了声好,手垂在身侧,“昨晚你说希望我少喝咖啡,不如今天换成热牛奶,如何?” 你笑着点了点头:“好啊。” 他贴在西裤的手紧了紧,终究是松开了。 楼层到了,你笑着摆了摆手:“过会儿见。” 你慢慢挪着步子,看着电梯门缓缓合上,透过隐秘的缝隙,你看见那双深红眼眸失了温度,如十二月的霜雪。 他好像在看电梯的什么地方。 陆沉过了许久才叫你上楼。 他递给你一杯热奶,将文件推到你面前,“现在还有修改的余地,你若是有想要的,我可以随时添上去。” 你没有翻开,把文件推了回去,抱着温热的牛奶轻轻抿了一口,雾气挨上了眼睫,“陆沉,我只有一个问题。” “我想最后再问你一句,”你认真地看着他,“离婚是我们最后的结局吗?” 他安静许久,看着办公桌的抽屉,微不可察地点头。 “这是目前对你最好的选择。” “好,那我们……下午去签字吧。” 你离开陆沉的办公室后,他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相框,摆在桌面上看了许久。 他伸出手,把相框缓缓贴上心脏,深吸一口气,空气慢慢充盈肺部,压到相框时他再尽力呼出。 反复几次,他终于听见了沉闷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重重地敲击在照片上。 这是他感受自己活着的唯一方式。 座椅转向了落地窗,他微眯着眼,阳光自由地穿透菱形窗格,反射在花纹古典的大理石地砖上。 他盯着看了许久,久到眼睛刺痛也不肯挪开。他伸出手去触阳光绸缎,红褐色的眼眸泛着层层涟漪,带着对光明的渴求。 他慢慢垂下了手,在阳光的审判下,他仿佛能看见指尖刚刚清洗过的血迹,提醒他该回到黑暗里去。 你不该拥有光。 他对自己说。 你还是失去她了。 他自嘲地笑了笑。 你不知道下午是怎么过来的。 紫红色的证件安安静静地躺在手里,你低着头坐在副驾驶上,指腹摩挲着“离婚证”三个字。 “我送你。”他发动了车,神色一如既往的冷静。 “送我回自己家吧,昨天我搬出来了。”你将离婚证放进了包里,打开手机邮箱,发送了那份离职申请。 “陆沉,我的离职申请能不能帮我批复一下?” 前方红灯,他突然踩了个急刹车,双手掐着方向盘骨节泛白。 “我知道了。” “等办完离职手续,如果没有太大的交集,我不会出现在你面前了。” 你看着窗外,四五点的街道车水马龙,走几步就停下来堵一阵。车内涌动着压抑的沉静,让人难以喘息。 “我们此后各自珍重。”你看向窗外熟悉的街景,“就把我在这里放下吧。” 手握上车门正准备下车,他突然靠近你,呼吸喷洒在你的脖颈处,差几分就能吻上你紧张的动脉。 他保持着这个极近的距离迟迟没有动,关节攥得发白,深红眼眸带着浓稠的复杂情绪,像凝视猎物一般盯着搏动的血管。 你偏过头不敢看他,他伸手替你解开安全带,又拉开了车门。 他恍若无事发生,温柔地笑了:“注意安全,再见。” 你小心地平复着呼吸,心跳如鼓。 鼓声告诉你他可能还有几分情谊,可又有把小刀刺破了鼓面,划破的刀伤说他不过是逢场作戏。 鼓声越来越轻,你最终相信了后者。 你冲他笑了笑:“再见。” 就这样结束吗? 你坐上电梯,斟酌许久,从列表里拉出同事们的联系方式。 “今晚我请客,走不走?” 然后……大家太高兴,一来二去,你就喝多了。 你迷迷糊糊听见他们好像在说:“她好像不行了,谁知道陆总家在哪儿啊?” “我们哪儿敢知道……谁有陆总的联系方式啊?” “你说她喝尽兴了吗?她今天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你哼哼两声,最终是猫哥拿了主意。 “要不……给紧急联系人打电话?” “好好好,你快打吧。” “哎,这个电话是不是……我不敢,你们谁来?” 你挣扎着又哼哼一声,猫哥手忙脚乱地拨通了电话,视死如归:“不管了,我这条命今日就交代在CEO手下了,我临死前还有一件未完成的心愿……” 李满满连忙应着:“你放心吧,我们会照顾好姜莱的。” 姜莱在一旁羞得直跺脚。 猫哥小心翼翼地捧着电话:“呃……您好,我们现在在……她喝了不少,您有空接她回去吗?” “好好好我们就在这里等您,我们会照顾好她的。” 猫哥害怕地放下了手机:“陆总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妙。” “她她她她就一个紧急联系人,他们俩这不是合法夫妻吗……这这这这也没什么不对……” “希望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然而意外还是发生了,并且你断片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头痛欲裂,你第一眼看见的是穿着真丝睡衣的陆沉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一杯浓郁苦涩的黑咖啡,膝盖上摊着本博尔赫斯的《深沉的玫瑰》。 还是他最喜欢的典藏版。 “醒了?”他温柔地笑了笑,把其中一页卡了书签,搁在床头柜上。 这个画面实在是有些诡异。 我们离婚了吧?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挣扎着坐起身,身上如车轧般疼痛,仔细看看手腕上还有指印和勒痕。 根据你的经验,昨天晚上你们一定做了什么。 “昨天……我们……没有发生什么吧?” 陆沉眯着眼笑了笑:“你觉得呢?” 他看起来好像一只吃饱了的猫,笑得十分满足,如果他有尾巴肯定能摇起来,还能舔一舔毛绒绒的爪子。 “我昨天没干什么吧?”你的语气带了几分不确定。 陆沉的嘴角带笑,似是调侃:“你没做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动。” 你的计划好像出现了重大纰漏。 原本你打算不喝太多,借着酒劲儿问出陆沉的真实想法。 他不太像会喝醉的人,但你可以装作断片,问他憋了一肚子的问题。 为了确保遇见他,你特地只设置了一个紧急联系人。 然而你好像高估了自己的酒量,真喝断片了。 完了完了完了。 到底发生什么了? 你红着脸,轻咳一声:“那个,我,我能用一下浴室吗?我该去上班了……” 他轻轻点了点头,抬手示意:“请便。” 你慢悠悠地掀开被子,定睛一看,又猛地盖上。 “我衣服呢?” 陆沉指了指地上,不知道怎么脱下来的衣物凌乱地撒了一地,扣子崩得到处都是。 你捂着脸无地自容:“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一下……” 他看向地上的纽扣,脸上带了几分为难:“兔子小姐跑得太快,我这什么都没剩下。衬衣不多,昨天还扯坏了一件。” 你颤巍巍地指着地上的白衬衣:“……那是我干的?” 他没有说话,眼神意味深长。 “……” 你从中读到了答案,猛地把自己埋进枕头。 他起身,你看见他撩起的手臂上缠着绑带,隐约透出血色,似乎就是这两天伤的。 “你的手受伤了?” “没事。”他轻松地笑了笑,“不小心划伤了,很快就能好。” “疼吗?” “不疼。”他将衣袖放下,“已经快好了。但……昨天遇见兔子小姐,伤口又崩开了。” “……?” 你的头脑又开始混沌了。 他替你拿了件白色衬衣,送到了你面前。 他的体型比你大不少,他穿着正好的衬衣被你穿出了长裙的感觉。你刚披上衬衣,正准备下床,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 你扶着床怀疑人生。 陆沉勾着嘴角将你抱起:“上午先请假吧,公司那边我会安排。” “全勤奖……”你挣扎着被他抱回了床上,“我的全勤奖……” 你突然抓住他的衣袖:“离职还有全勤奖吗?” 陆沉揉了揉你的头,他微眯着眼,带了几分危险的气息。 “或许……有没有可能……?” 他笑得温柔,斩钉截铁地说:“当然没有。” 你瘫回床上:“我的钱……” 他替你盖上被子,掖好被角,“餐桌上有早饭,如果实在是吃不下就热杯奶。公司事务繁忙,我先走了。” 他走进衣帽间,你看见他后背上凌乱的鞭痕,那些伤疤有新有旧,可你从来没有听到过它们藏在肌肤纹路里的故事。 你听见他关门的声音,慢慢蒙上了被子。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样?身体还好吗?” 陆沉走后,郑琳姐打来了电话,你听见猫哥和满满七嘴八舌的问候。 “你没事吧?你昨天快吓死我们了。” “我没事。”你笑着清了清嗓子,灌了口陆沉放在床头的水,“你们还好吗?” “我们哪儿有事儿,你没事就好。诶?你嗓子怎么哑了?” “……咳” 你呛了一口水,剧烈地咳一阵:“谢谢你们的关心,我真的没事。” 满满接过了电话,你听见她连珠炮似的问候:“你没事儿吧?身体要不要紧啊?我们担心坏了。对了,你昨天回去……还好吗?” 你看着不能挪动的腰,“我还算好。” “你真是吓死我们了,幸好昨天是CEO把你接走了,你还记得陆总昨天来接你的时候你对他说什么了吗?” “嗯?” “你真的忘了吗?一点儿也记不清了吗?” “嗯??” “咳,你做好心理准备啊……” “嗯???”你迟疑地看着手机,内心升起一阵不安。 “你昨天揽着陆总的肩跟他说,哪里来的小白脸,跟jiejie回家吧。” 啪,手机摔到了地上。 你忍着腰痛捡起了手机,“还……还有吗?” “你还……跟CEO说……姐有房有车,跟你走就能吃香的喝辣的……” “……还有吗?”你缓缓低下了头,把脸埋进了被子。 “还有一些我没听清……总之陆总的脸色不太好,话说你真的没事吗?” “我不太好,”你捂着脸,“我的精神不太好。” “我需要一点儿时间接受一下这个消息。”你深吸一口气,挣扎地问,“大家都知道了?” “你不要怕,大家都是自己人,我们不会说出去的。哈哈,没见过陆总的脸色这么……这么严肃呢,我们也算见过世面了……” 你挂断了电话,无语望天。 陆沉,求求你,让我离职吧。 脸已经丢干净了。 手机弹出一条消息,是陆沉发来的,他要出差一个月,让你保重身体。 “离职申请等他回来后审批?”你想了想,倒是也行。 正准备回复,手机又弹了条消息,你再点开,只有简单的两句话。 “少喝酒。” “要是再喝这么多,就不是起不来这么简单了。” 你捂着脸,回他一句:“今天开始我戒酒了……” 又发了一个哭泣的勾勾熊。 对话框显示正在输入,停顿了一瞬,回了一个“好”。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茫然地看着手机,呆坐在床上。唯独清醒的记忆是遇见了他,所有的事都是跟他一起做的。 可是做了什么呢? 你颤巍巍地下床,一双腿软得不成样。 你走过每件衣服的尸体,它们已经看不出完整的形状,只能用死状惨烈来形容。尤其是扔在地上的白衬衣,纽扣一路崩到了腰,所有的线被整齐扯断,丝毫没有犹豫。 你看着看着捂住了脸。 这好像真的是我干的。 时间回到十个小时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