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 Redemption 中 前妻|破镜重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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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满满和猫哥跌跌撞撞地扶着,硬生生走出了盘山公路的即视感。 “CEO好……哈哈哈……”猫哥尴尬地笑了笑,CEO怎么盯着他,真吓人。 你动了动,迷迷糊糊看见眼前有一个高大清俊的身影。根本不需要任何演技,你直接凭着感觉撞进了他的怀里。 “这是谁家的小白脸儿啊?”你勾起他的下巴,左右看了看,埋在他的颈间闻了闻,“呦,阿蒂仙的狂恋苦艾,品味不错啊。” “我先带她走了,谢谢诸位对我夫人的照顾。” “小帅哥,你要带我去哪儿?”你扯着他的领带娇笑,“要不跟姐走?姐有车有房,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你床上功夫怎么样?” “一晚上几次啊?” “花样多不多啊?” 一向温柔的面具差点裂纹,他直接将你打横抱起,安稳地放到后座上。车门被用力关上,你望见他深红眼眸露着几分危险的信号。 你抱着他的脸亲了一口,红色唇印带着旖旎,“年轻人身体好吧,要不要今晚不眠不休地来一次?” 手指划到了他的腰带,你勾着手解开,隔着裤子摁了摁蛰伏的巨兽,娇笑道:“呦,规格不小,是jiejie低估你了。” 你贴在他的耳旁,伸出舌尖舔了舔。 “来吗?” 他挑了挑眉,握住了你的手,语气带着几分生硬:“周严,开车回家。” “还有人在?我们在车里会不会不太好?”你挣扎着想回头,身旁的人将你直接抱到了身上。 他将你的腿分开,让你跨坐在他的腰胯,硬物只隔了薄薄的两层衣服,正正好好卡在xue口。 你故意蹭了蹭,酒精的催化下浑身发着热,花汁早就湿透了衣物。 他掰着你的下颌凶狠地吻了上去。 “兔子小姐,你现在关注我会更好一些。”他咬住了你的下唇,尝到一丝腥甜,这味道让他兴奋,浑身的细胞激动叫嚣,双眸一瞬间变成暗红。 “好痛。” 你痛呼一声,他却没有卸下力气,用力地吻着你,他在汲取你口中甘甜的津液,勾着你的唇舌抵死纠缠。 直到你拍着他喘不过气,他才堪堪放开了你,拇指轻轻撇去唇上的血迹,舌尖留恋地舔了舔。 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解下领带,将你的手缚在身后,狠狠地紧了紧。 “你怎么也这么喜欢绑人……”你着重说着也这个字,挑战着他的底线,然后扭了扭腰肢,故意蹭上他灼热的硬物,把他的裤子蹭上一片白色痕迹。 你上半身贴近他,胸前的柔软抵在他的胸膛上,你靠在他耳边小声地说:“你不会……跟我前夫一样不行吧?” 车内空间不小,腰肢柔若无骨滑到了座椅下。 贝齿叼住金属拉链,轻轻一拉,rou刃直接弹到了你的脸上。 你看着巨大的尺寸微微一愣,虽然你们已经做过无数次了,但这样直观地感受到大小是第一回。 事实证明酒壮怂人胆,你直接张口,含住了鸡蛋大小的前端,有些腥,倒还能忍。 你用力吮吸,舌尖抵着最前端的小口打转。他仰头低喘,喉结滚动如珠。你故意用牙齿磨了磨柱身,含着一侧卵蛋打转。他实在是太大,用力往喉间吞咽,还剩下一半留在外面。 不一会儿脸颊开始发酸,他喘得愈发激烈,嘴里的硬物微微发抖,你知道他马上要到了。 他突然揪住了你的头发,“吐出来。” 你甩开他的手,含着他用力吮吸,在他抖动着要射出来时伸出舌尖死死抵住了小孔。 他仰起头,痛苦地喘了几声,你感觉到舌尖有大量的腥浊在翻涌,全数被你堵了回去。 你歪着头,无辜地舔了舔唇角:“这坐垫是真皮的,总不能弄脏吧。” 他望着你,胸膛激烈起伏,呼吸久久不能平复。车里光线不好,他低下头的瞬间,你才发觉这双眼眸仿佛镶嵌了红宝石,折射着嗜血的欲望。 “既然小兔子这么说,不如我们换种方式。”他勾起唇笑了,直接将你抱了起来,“我会帮你堵住的。” 他撩开你的裙底,一路摸了过去,微微讶异:“湿成这样?” 你盯着他,左右瞧了瞧,“你看着有几分眼熟,跟我前夫长得有点儿像。” 他低笑:“或许我们是同一人?” 他隔着粗糙的布料直接顶了上去,你失重地靠在他的身上,双手被缚着丝毫不能动。 硬物转着圈往里碾,原本就不小,加上布料后尺寸直接大了一圈。你抬腰想逃,被他摁着往身下压,前端猛地进去一小半,被布料勒得不能动。 他故意蹭着花核,又湿又热的布料磨得你难受。你借着酒劲仰头呻吟,一声比一声娇媚,花汁湿透了布料,黏糊糊地粘在身上。他眼神暗了暗,抬起你的腰,布料往旁边一撤,直接撞了进去。 “啊……”你仰起头尖叫,花xue颤抖着挤压出了水声,全部浇在了交合的位置。 “才刚进去一半就到了?”他低喘着,失笑地望着你,拨开你额前贴着的发,“原来我的小姑娘这么敏感。” 你左右磨蹭着想逃,被他借力一点一点往下摁,最终整根吞了进去。 你隔着衣物看见凸起的布料,眼角带着红:“你怎么这么大,这里都顶出来了。” 他失笑,调整了一下姿势,嵌住你的胯,另一只手揉了揉你的头,“这样有没有好一些?” 你委屈地点了点头。他一只手将你抬起,只留前端在里面,而后松开手,让你直接靠着重力坠下去。前端凸起刮过壁腔内每一层褶皱,又凶又狠地撞上花蕊。你被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眼泪被逼了出来,花xue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能感受到硬物上凸起的血管磨蹭着你敏感的每一处。 他将你抬起,再放下,来回几次之后你就受不住了。 腿软得不成样,宫口直接被他撞得酸麻,你哭着到了高潮,靠着他蹭了蹭,“你轻一点,我受不了了。” 他停顿一瞬,闭目感受你体内剧烈收缩,镜片染上了两人呼出的水雾。 你以为他终于要停下了,微微缩了缩小腹,没想到一个趔趄,突然来了个急刹车。 你咬着下唇,刚才一下差点撞开宫口。 “呃,老板,前面在修路,路不太平坦,我们要不要换条道?” 快到了?你想起来搬家时那条不平坦的路,坑坑洼洼实在是不好走。 “不。”血红的眼眸暗了暗,他死死地扣住了你的腰,“按原路行驶。” “诶?”你害怕地想要后退,被他提着腰拽起来,车开始剧烈颠簸,他在凹陷的位置整根拔出,又在走过凸起的路段时凶狠顶入。 他解开了你胸前的衬衣,露出一对雪峰,他用舌尖卷入红果,抵着茱萸打转,又用力吮吸,含在齿间轻咬。他身下不曾停过,你看着车抖动的节奏几乎和小腹上凸起的痕迹共鸣。你哭着扭腰,身子越来越软,他突然放低了你的腰,硬物在弹起时只微微退出几分,又在落下时被深深填满。 你向后倚靠,后背抵上了挡板。车颠簸得越来越厉害,花汁发出黏腻的水声,他终于卡着宫口尽数射入,继续跟随车身抵着花蕊撞击。你感觉到腹腔似乎鼓了几分,跟着车身的晃动能听见jingye和花汁混杂在一起的水声。 “你……你出去。” “这坐垫是真皮,”他吻上你的耳垂,惩罚性地咬了咬,“我的小姑娘说过,不能弄脏。” 你气得捶他,没想到他的报复心居然这么强。 “陆沉,你混蛋。” 陆沉勾起嘴角,温柔地笑了笑。他替你拨开额前汗湿的发,“不演了?” 你怔怔地看着他,酒意又袭了上来:“你早知道了?” “我了解我的小姑娘。” 你仿佛打开了开关,借着酒劲哭个不停:“你个混蛋!你为什么要跟我离婚!你为什么总是推开我!” “你是不是就没有爱过我!你跟我结婚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是你养的宠物吗?” “就算是宠物,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啊!” 你一口咬上他的脖颈,他轻轻吸气,抱着你很久没有动。 许久之后你松了口,他拍着你的背轻笑:“解气了?” 你摇了摇头,趴在他的肩上,“没有。” “陆沉,你爱我吗?” 他微微一怔,收紧桎梏,近乎融入骨血的力道勒得你生疼。 他靠在你的身上许久没有说话,留下一声清浅的叹息。 “对不起。” 你苦涩地笑了笑,你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你轻轻笑了,带了几分释然:“陆沉,我不会逼你了。” 小腹跟随动作微微一缩,你突然意识到他好像没有软下去,甚至在慢慢变大。 你撑着他的腿想逃,被他重新摁在了胯上。他抬起你的下颌,血色眼瞳如深渊凝视。他生出獠牙,替你解开了手上缚着的领带,一圈又一圈红色勒痕刺目。 “我原本是想放过你的。” 他咬上了伤痕,獠牙触上脉搏,他感觉到齿间的生命在发出邀请,最终忍着原始欲望,轻轻吻了吻,一触即分。 “我悲叹的罪过就在今夜消亡。” 你忍不住向后挪动,背后脊骨升起冷意。 “准备好了吗?兔子小姐。”他微眯着眼笑了笑,你第一次感受到他露骨的危险气息,几乎将你吞噬殆尽。 “老板,到了。” 车终于停了下来,他嵌着你将你抱起,衣物遮住了结合的部位。他一步一步迈得很大,你感受着他每一步的撞击,不敢再呻吟出声。 他将你放在地上,背着手锁上了门,你正想逃着后退,被他拉过来摁在了门上。 “你总是能带给我许多惊喜。”他抬起你的一条腿挂在手肘处,就着站立的姿势把自己挤了进去。 他揉了揉交合的位置,你立即软作一团。他撞上紧致的花蕊,闭目感受温热的壁腔层层吸附。 “轮到我给夫人回礼了。” 他把你摁在门上用力冲刺,你感觉到小腹下垂了不少,全是他射进去的东西和被堵住的花汁。你低头看着小腹荡漾出暧昧的波纹,一鼓一鼓地吞着他,咬紧下唇不敢呻吟。他将两指伸入你的口中,与小舌纠缠,再无隔阂的呻吟放肆娇媚,你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发出的声音。 他过了许久才射出来,小腹又鼓胀了几分。你推开他想逃,被他摁向楼梯,直接跪在了台阶上。 大理石瓷砖冰凉,你开始懊恼为什么要选这么凉的地砖。他抬高了你的臀,你感觉到小腹内的液体流到了更深的地方。 他撞了进来,抵着你低声说:“往前爬,小姑娘。” 你被他撞得说不出话,只能两手撑着台阶向前挪动。想要逃离他实在是太难,他顶一下你就顺着爬上两个台阶,他退出时你塌着腰想逃,又被他拽回来更深地顶进去。你总会比他高一截,小腹内的液体每次想要流出又被他堵住。稍稍停顿一瞬,他卡着你的腰开始冲撞。你哭着抓住了一旁的楼梯扶手,雪臀被他抬高,他掐住了你的小腹开始从下而上捣弄。花xue被撑圆,他触上红肿的花核,轻轻一掐,你哭着xiele出来,台阶上流满了黏腻的蜜液。 “继续爬,不要停下来。”他的声音带了几分生硬。你只能继续向前挪动,终于在到达最后一个台阶时又一次到了高潮。 他保持着结合的姿势,直接将你抱了起来。你的腿卡在他的腰上,你咬咬牙起了报复心理,拉着他的衬衣用力一拽,纽扣接连崩开,全数滚在了地上。 你一口咬上他的肩,他浑身肌rou硬成一块,你发了狠,咬出了一圈血痕。 “兔子急了果然会咬人。”他失笑,安抚地拍了拍你的背,“渴了吗?” “再来一杯啤的。”你拍着他,酒劲又开始误事,“要冰镇的,我还没喝够……” “好。”他意味深长地笑了,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对手铐,咔嚓一声,把你扣在了床头。 “……?” 你震惊万分,看着他将衬衣脱下,随手甩在地上。 他的手臂上缠绕着绷带,你正想问他,突然被他抬起了腰,两个软枕垫在了下方,小腹上清晰可见他凸起的轮廓。他抽了出来,从床头拿出一个盒子,里面放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 他拿出一个跳蛋,慢慢塞进了从未涉足的菊xue。花汁湿透了后面,他摁了摁你的小腹,你嘤咛一声,被动地收缩着把它吞到了深处。他拿出规格不小的震动棒,结结实实地堵住了xue口。 前方的空虚让你忍不住扭腰,两腿摩擦着企图获得一丝快慰。他蒙上了你的双眼,同时打开了跳蛋和震动棒开关。 你尖叫着到了高潮,花汁一股一股湿了枕头,隔着软rou的震动如同搔痒,偏偏脚腕被他同时系在了床角。小腹内的液体一滴也流不出来,全部堆积着鼓在一起,跟随震动一颤一颤。 “好好含着。” 他关上了门,声音逐渐走远。你只能被迫感受后xue的震动,它们一起摩擦着想要退出去,又被腰部抬起的高度逼回来,继续向里再进几分。 花xue空虚得难受,你哭着一次又一次xiele身。他很久没有回来,你害怕地喊他的名字。 “陆沉……陆沉你在哪儿。” “陆沉……” 你唤了许久没有回应,眼泪马上要湿透布料,微凉的唇贴在了你的唇上。 口中渡过些水,你呛了一下,被他稍稍扶起。 他贴着你的唇,低声说:“害怕吗?” 神智有几分清明,你轻喘一会儿,他又重复了一遍:“就算这样对你,你也不害怕吗?” 扶着你的手微微发颤,你正要回答,一个冰凉的触感抵上了茱萸。 红果上传开湿润的触感,你试探地又蹭了蹭,换来的是冰凉一角围绕着打转。 好像是冰块。 他轻轻咬了咬你的耳廓,冰块滑到了小腹,在肚脐周围转圈。冰块在火热的温度下慢慢融化,水滴慢条斯理地磨着你的神经,在滑落时轻颤。 “陆沉,”你咬了咬唇,忍住呻吟声,“你是不是在害怕?” 他没有说话,你不知道他此刻的神情,被蒙住的双眼盖上一片温热。他慢慢地吻着你,似是漫长地解答你的问题。你仰起头,他吻上了你的鼻尖,最终停留在唇上。 他含住了你的唇,舔舐着咬痕,他的手在抖,掐住你的下颌让你迎上他。 比起从未得到的落寞,他更害怕得到后又失去。 他可以预估到每一种可能发生的结局,得不到他想要的那个人,是他能想到的最能接受的结局。 而得到后的失去,只会是一地的难堪,就像他现在这样。 就像那只死去的兔子一样。 手臂上一阵疼痛,他微微蹙眉,他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受伤。刚才抱着她时伤口开裂,腥热的液体刺红了他的眼,湿透了缠在手臂上的纱布。 “陆沉。”你轻轻唤他,扭着腰感受到高潮又要来袭,“就算今夜是梦,明日是末日降临,我也无惧。” “所以,你不要怕。” 他低声笑了,他的小姑娘比他想的要坚韧。 胆小的反倒是他。 他揭下你眼前的黑布,你望见他醇厚如酒的眼眸,再无隔阂。 你心里一颤,被刀划破的心脏似乎一点一点在缝合。你低下头看见他卷舌含住冰块,呼吸喷洒在颤抖的花核上。 嗯?他要干什么? “啊……”你难耐地仰起头。他含着冰块裹住了花瓣,抵着花核旋转,同时握住了后xue的震动棒开始抽插。 他的舌尖灼热,冰块透凉,温度快速变化让你直接到了高潮,蜜液全数被他含住。原本方正的冰块被他含得滚圆,舌尖一推,进入了蜜xue。 你哭着扭动腰肢。他将滚圆的冰珠推到了深处,xiaoxue的温度极高,冰球极速融化。 你感觉到冰凉的一点在层叠的褶皱间慢慢消磨,直至再也消失不见。凉意冰透,酥麻感传遍全身,脚尖忍不住勾起。 他又含住了一颗冰块,直接咬碎成冰凌。他吻上你,搅弄着你的软舌。 冰凉感直接刺透了你的神经。他的眼神带着笑意,稍稍分开,将尚未融化的细小冰碎全数涂在了花瓣上。 口腔温度极高,你只觉得有丝丝凉意。他解开了你脚腕上的软绳,抬起你的腰卡在胯上。 你下半身直接悬空,害怕地看着他。他咬紧下唇,直接撞了进去。 你失声仰头,呻吟声全数卡在了喉间。xiaoxue混着冰凌被rou刃高速撞击,又凉又热的感觉让你几乎崩溃。偏偏他扣着你的腰不能逃离,只能跟着他的动作摆出各种姿势。 你看见小腹上鼓起的形状,菊xue的东西被他一口气全数拔出,你又一次到了高潮,他同时射了出来,埋在你的体内继续抽插。 他将你的腿抵在雪峰上,双手撑在两侧。他刚射完又硬了起来,你低头看见花xue被撑得浑圆,紫红色的巨物大进大出,黏腻的液体在交合处水渍淋漓。 你不知道他做了几次,半夜醒来时他依旧埋伏在你的体内。你抬手摁了摁小腹,圆润的弧度像是孕了三个月,隐约还能摸到他的形状。 他倒是没食言,一点儿也没流出来。 你气得想捶他,又怕把他捶醒拉着你继续沉沦。 你稍稍一动,起了几分尿意。 他眠浅,立即醒了过来。 “还有力气?”他恶意揉了揉你的小腹,深红眼眸带着戏谑。 你软了腰,“我去上厕所。” “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了……你你你干什么??” 他保持着连接的姿势将你放在了身前,你仰躺在他身上不知所措。他分开你的腿,手肘处各方一条,保持着把尿的姿势插着你走到了卫生间。 “来吧。” “陆沉……你这样……我……” 我怎么可能尿得出来!! “我帮你。”他低头,在细白的脖颈上种下暧昧痕迹。 于是他趁机又在厕所里来了一次。 你坐在床上,看着身上的痕迹陷入了沉思。 我们好像离婚了。 这个关系怎么越来越乱了。 * “老板,到时间了。” 他看着小姑娘回复的消息,嘴角不自觉勾着笑。 “您似乎很高兴?”周严在一旁试探地问。 陆沉敲字的手微微一顿,原本想要发送的文字被一一删除。 很高兴吗? 他迟疑地看向飞机的圆窗,小小的玻璃反射出带着残余弧度的嘴角。 “虽然少爷没有明确表达出来,但是您在遇见夫……她的时候,神情会不自觉放松许多。” 他心里一沉:“她身边有不少血族盯着,周严,加大保护力度。我不希望血族的事情影响到她。” “是,少爷。” 他静静倚靠在飞机的靠背上,看着窗外流逝的云层。 第一次见到她时,他想起了幼年喂养的兔子。 白色的绒毛裹着它圆滚滚的身躯,宝石般的眼仿佛能听懂他说话。 “你也是一个人吗?”他放下了琴弓,好奇地揉了揉它的头。 它很乖巧,一动不动,任由他贪恋地抚摸柔软的兔耳,松懈长期紧绷的心弦。 “你愿意听我拉琴吗?”他试探地问。 它抖抖耳朵,跳出了他的怀抱,趴在桌子上翘首以盼。 这首《天鹅》被他练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有几个音准不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了听众,下午的练习竟然一次也没出错,甚至还得到了母亲的称赞。 是你让好运眷顾了我。 他看着低头吃胡萝卜的小白兔,认真地想。 他偷偷喂养着小白兔,偷一块胡萝卜,或是一片新鲜的菜叶,只要是他带回来的东西它总能吃得很欢。 偌大一个家,不,这个地方不能称为家。在这栋华而不实布满虚伪的全景监狱里,他终于有了属于自己的秘密。 然而秘密总会有被发现的一天。 起初他只当是它偷跑出去玩,过几天就会回来。他特地准备了一根最鲜嫩的萝卜,俏生生的又透又亮。后来胡萝卜变得皱纹丛生,入口干涩难以下咽,像一根糜烂的木条,他依旧小心翼翼地把胡萝卜珍藏在匣子里,期盼他的小兔子从哪个角落里冒出头。 它终于出现了,变成了他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比身躯更小的白骨蜷缩在那里,它那么弱小又那么可怜,在花园里不仔细看根本不会发现它的踪迹。 “死了好几天了。” “哎,这怎么死的?” “掐死的吧,骨头都断了。” “快清理一下,别让少爷看见。” 他听见花园的奴仆议论纷纷,字句像子弹一样打进他的耳朵。他后退一步,害怕地跑开了。 他看见许多飞虫从它身上飞出来,争先恐后地冲入他的视线,带着恶心的白色黏液。他扶着墙干呕了好一阵,脑海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它死去的模样久久不能消磨。 “那不是它。” “那不可能是它。” “它只是出去玩了,忘了回家了。” “它一定还活着。” 他一遍又一遍麻痹自己,试图让自己逃避荒谬的事实。 “如果一开始它没有出现过,那我就不会有所期待。” 这个想法冒出来时他吓了一跳。 如果从一开始就不曾拥有就好了。 从一开始远远地看着就好了。 只要他不曾拥有过,他就不会受伤。他现在的难过都是因为自己的贪婪。 他以为自己的人生会这样过下去,戴着温柔的面具虚与委蛇,内心荒芜生满青草。 直到遇见她。 她一字一字修改着计划书,手指在键盘上飞舞。她时不时皱眉,再鼓起嘴气呼呼地继续敲着键盘,恨不得吞了整个计划书的模样十分可爱。 他没由来在咖啡馆多坐了一夜。 她生在阳光下,他活在她的影子里,与她截然相反。 “你不该抱有期待。”他看着镜子里那双血瞳,后背上每一次逆反家主的鞭痕隐隐作痛。他饮胆尝血走在刀刃上活了二十六年,他不会容忍自己出现失误。 “她不过是一时兴起的宠物。”他对血族这样说,也对自己这样说。 然而血族没有相信他的说辞,早就盯上了她,把她视作他的软肋,为了试探他几次想要对她出手。 她被困在电梯里不是偶然,如果不是他每次恰好在场,后果不堪设想。 血族变本加厉,让她陷入幻境昏了过去,高烧连续几天不退。他坐在她身旁守了很久,看着她原本灵动的面庞逐渐黯淡惨白。 她毫无生气的模样让他害怕。他想起那具弱小的白骨,埋在土里太久染上了黄色斑纹。几天前他给它表演练了很久的琴曲,它乖巧地蹭了蹭他的手,转眼只剩一具枯骨。 他不想失去她。 他听到自己内心深处强烈的呼唤,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看到她受伤会感到烦躁。他不清楚停留在心脏的悸动是不是爱,他可以确定他很在意她,在意到想让她留在自己身边,在意到不希望任何一个人靠近她。 他觉得这种悸动的感觉可怖又陌生,让他无法控制。 那她是怎么想的呢? 他看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突然生出一丝期待。 你会需要我吗?他静静地想。 昏迷四天后,她终于醒了。 “陆沉,你听过西西弗斯推巨石的故事吗?”她倚靠在枕头上,脸色苍白。 他点头:“西西弗斯触怒众神,被惩罚推巨石,巨石还没有到山顶时就会滚下来,循环往复,毫无收获。” 她喃喃地说:“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我梦见我是西西弗斯,走在悬崖的钢索上。” “我的脚底是万丈深渊,钢索不过手腕粗细,一路延伸到悬崖。” “我只能凭借自己的平衡感走到另一端,稍有不慎就坠入悬崖,摔得血rou模糊,再重新来过。” 幻境体现的是她最恐惧的东西。 他感觉心脏有丝丝凉意,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温热。 “害怕吗?” “有点儿?”她低头笑了笑,“但想到你在另一端等着我,我好像没有什么害怕的了。” 他微微一怔,原来幻境是为了验证他在她心目中的重量,来推测她对他的感情在天秤上有几何。 “有一个声音告诉我,我要救你。”她玩笑般地笑了笑,“我知道这是梦境,你怎么会被绑到悬崖的另一端呢?但我还是会忍不住想去救你,我不想看见你被束缚的样子。” “你在另一边一字一句地说‘我需要你’,这么直白的话倒是在梦里听见你说出来了。”她好像是在调侃,眉眼弯弯,“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去救你的。” 他心里微微一震,揉了揉她的头,“如果是其他人你也会去救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我没有那么无私,也没有那么善良。” “我只是……不想看见你一个人在那里,饱受挣扎。” “其实我的手还在抖,”她抬起手,试探地攥起拳,又突然松开,“我无数次坠下悬崖,每次刚迈出一小步就坠了下去,失重感实在是不太好。后来竟有些习惯,甚至感觉骨血被重塑时的疼痛也算不得什么了。” 她轻松地笑了笑:“在醒来之前,我重生了无数次。” “为什么不放弃?”他微微凝眉,语气不自觉带了几分焦灼,“你可以放弃的。” “是啊,只是我没有选择放弃。”她慢慢躺进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毕竟你在那里等我啊。” “这场梦循环了无数次,你是我的唯一解。”她笑弯了眉眼,“我迫不及待想要醒过来见到你。梦都是虚幻的,而你是真实的,不是吗?” 他听见铁链松懈的声音,浓烈的感情在胸腔里波涛汹涌。窗外的阳光在她身上织了一层白纱,让他想起血族新娘的白色头纱。 “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他看着她,带了几分认真。 她吓了一跳,直愣愣地看着他。 “我先出去,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他把这话说给她也说给自己。 与她结婚能将她放在身旁保护。血族对他忌惮,在他的保护下会稍有收敛。 他头一次恨自己的漠视,他开始厌恶自己长期无动于衷的观望让她受伤。他眼睁睁看着她身体逐渐变弱,甚至出现晕厥的症状。 他每次都解释她是因为低血糖,握紧的糖盒边缘刺痛他的手掌,留下轨迹般的印痕。 他拥有的很少,他不想再失去她了。 “好。” 她只犹豫了片刻,拉住他的衣袖,笑得温柔。 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 然而命运总是同他开着玩笑。 “如果我失败,我的妻子会怎样?” 周严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老板会问这样的问题。 “依照之前……她们的下场都很惨,最好的结局不过是早早地殉情。” 他轻蔑地笑了,金丝眼镜后的红眸带着讽刺。 “血族夫妻就算貌合神离,也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想起母亲苟延残喘地挽留那个他称为父亲的男人,可怜的模样像一把刀切割着他的记忆。 那如果离婚,是不是她就不会受到波及,还能去过正常人的生活了? 离婚。 他摁住心脏,痛得要喘不过气。 他希望他的小姑娘淡漠对待自己的感情,这样自己杳无音讯时她也不会太悲伤。 他坚信自己不会输,但他始终担心会波及她。 他在电梯里撞见了那个血族,三番两次伤害他妻子的人。他悄无声息地杀了他,这是他放逐后第一次亲自动手,血液的香甜让他觉醒,回想起上瘾的滋味。 他看见镜子里血红的瞳孔。 “该结束了。” 镜子里的人说。 血瞳泛红,他听见小姑娘在自言自语,皆是抱怨他昨夜动作太重。 他想起了混乱的昨夜,忍不住笑了笑。 等一切结束吧。 他又打开手机,编辑那条未完的短信,存到草稿箱里。 马上就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