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抱歉,死神,今夜无人离去
“糟糕,应该在伊达前辈快要订婚的时候被发现的。”草间信三郎坐在病床上沉痛的和系统沟通。 他本意是想在那个伊达航原定死亡的晚上去做手术,他可以强求伊达航在手术室外面陪他。因为他无父无母,紧急联系人填的是他的伊达师傅。可是如果今天晚上就这样被抓住的话,这个计划就算是泡汤了。 妈的!还有什么办法能阻止伊达航的死亡呢。草间信三郎看似在问系统,其实是在心里进行疯狂的计算。从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的草间信三郎觉得最好运的就是刚好碰见在警察厅工作的降谷零,可很明显上次已经把好运用完了,这次又该怎么办啊。 系统没有回答他,因为草间信三郎好像在镇定的思考,但他手上的动作却要把衣角给扯烂了。 “信三郎他也没那么不在乎嘛”,系统想着。 就在草间信三郎疯狂动脑的时候,萩原研二推门而入,和以往不同,萩原研二只是默默地坐到了草间信三郎病床前的椅子上,没有和他说一句话。 他手里拿着草间信三郎的脑部ct影像,哪怕没有不是医学专业的他也能看出那个不应该是脑部结构的瘤子。 草间信三郎越发用力的拉扯衣角,他默默地把头转到右边,假装在继续思考。 下一个推门而入的是医生,松田阵平和伊达航。 萩原研二见状,赶紧把手上的片子递给医生,“医生,这是刚拍的CT。”。 草间信三郎不再假装自己看着无关的地方,因为他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从那个面对炸弹也毫无惧意的人的口中听出了一丝颤抖。 医生看了看片子,没有立刻说什么,反而拿出了一个手电筒,开始检查草间信三郎已经看不见的左眼。 “草间先生,您现在状况十分危险,需要尽快手术。我建议您联系下您的亲属,我们可以定一下手术时间。”医生收起了手电筒道。 草间信三郎摇了摇头道,“我没亲属,可以和我定。我可以不做手术吗?” 草间还抱持这一丝假如自己不做手术,说不定可以拖到关键时刻救伊达航,不过如果做手术了,可能就只能在病床上躺着或者直接就死了,导致错过伊达航死亡节点的想法。 萩原研二听了这话直接瞪大眼睛转向草间信三郎,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病床上的草间,仿佛从来不认识他一样。松田阵平则冷笑一声,用力踹了一下病床,坐到了草间信三郎的病床旁边的椅子上,翘着腿道,“想死啊?那你在我们面前死干什么?” 伊达航见状赶紧按住了松田阵平的肩膀,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浅吸了一口气,努力微笑道,谷角医生,草间他可能是有点儿害怕,没事儿您继续说就好了,他会做手术的。” “这三位是您的朋友吗?”医生收起了手电筒问道,因为从草间信三郎进医院就是伊达航他们几个全部包办,推着做检查,带着抽血,医生一开始以为伊达航他们是草间信三郎的堂兄弟或者表兄弟,现在看来不止是毫无血缘关系了,甚至关系还有点儿僵硬,不过碍于他们三个人人高马大的,医生只能说道,“草间先生您可以自己做主的,不过我们还是建议你要做手术。如果您受到威胁的话……” 草间打断了医生的话,“没有威胁,听他的,我做。” 医生闻言松了口气,接着说道,“如果您没有亲属的话,也可以请朋友或者护工来进行术后护理。现在看来肿瘤位置比较刁钻,我们不敢保证手术过程中是否会出现危险,可能还得需要有您的代理人在手术室外面。这一点可以请您在术前联系一下吗?” 草间信三郎没有说话,他只是低下头攥紧了衣角。 伊达航看了一眼草间,转头和医生说道,“抱歉,可以让我们先沟通一下吗?” “好的,我们也需要开一个会议,如果定下来手术时间会及时和你们联系。” 医生说完就推开门离开,伊达航先打破了这沉默。 “为什么不做手术?”伊达航看着草间信三郎说道,“已经差不多48天左眼看不见东西了,5天左耳听不见!为什么不和我说!” 伊达航说着就冲上去薅住了草间的衣领,迫使他靠近自己,“草间,看着我!”伊达航低声吼道。 草间信三郎抬起头,他看着伊达航的双眼,却不敢说话。 “在你心里,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伊达航声音嘶哑的说着,草间信三郎被他眼中的伤心和愤怒惊的不敢再看他,只能狼狈的撇过头去。 伊达航看他这样,只能放开他的衣领,同时后退了几步看着他。 “还能因为什么啊,”松田阵平在一旁冷冷的说,“没信任过我们呗,呵。” “小阵平……”站在一旁的萩原研二看着现在的场面只觉得心里难受。 即使是萩原研二也不得不承认,一开始他和松田阵平的确是抱着怀疑的态度接近草间信三郎的。虽然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草间信三郎和炸弹犯有联系,但是再怎么想也太奇怪了,怎么就会出现的那么正好,怎么就会救下犯人。 真正打消疑虑的是后面的相处,时间长了他们发现,草间信三郎本质就是一个好孩子,虽然话不多却很体贴,即使没有父母,也被养育的很好。 他们接纳并互相融合,就像是和降谷零、诸伏景光、伊达航一样变成了最好的朋友。 草间信三郎和伊达航在神奈川的时候,只要有时间他们就会想办法聚聚,哪怕没时间,嘴上嫌弃笨蛋草间的松田阵平,也会记挂着把某个人最爱吃的点心仔细打包好寄过去。 可是,小信,为什么要这样呢?萩原没发觉自己自言自语出了声。 沉默了一会儿,伊达航三人就要出门了,草间信三郎松开了攥着衣角的手,却没敢冲上去拦住。 “信三郎,信三郎你别哭啊,你跟他们说是因为想要救他们才这样的!你本来就是肿瘤患者啊,要不是这些年为了救他们你也不会发病这么迅速啊!”系统从来没见过草间信三郎这个样子,他本来就浅色的眸子只顾着流下大滴的泪水,偏偏脸上还面无表情,就像是被抛弃了的没电的机器人一样,从眼睛漏出机油来。 “我不敢说,系统,我不敢说。”草间信三郎喃喃道,“我以前听过一个故事,如果话说出来,愿望就会失效的。”他失神的坐在病床上,“万一说出来,万一发生不好的事情怎么办啊……” “我该怎么办,娜塔莉该怎么办,我不想让降谷零最终孤身一人,他们都是好人,”草间信三郎突然控制不住的发出了声音,“他们也是我的好朋友啊!” 那之后几天,所有人都非常忙。医生进行了病情研讨会,讨论决定了手术日期,草间信三郎的病情还算稳定,偶尔晚上会因为脑压过高而头痛,进而引发呕吐和其他并发症。伊达航他们几个从那之后也没有和草间信三郎说过与病情无关的话,不过每天晚上大家都轮流着至少有一个人睡在草间病房里的陪护床上,在他难受的时候轻抚他的后背,在他昏睡过去之后收拾病房。 距离手术还有两天的那个晚上,草间信三郎坐在病床上等着伊达航晚上过来,久违的系统电子音却突然响起,“警告警告,还有十分钟伊达航死亡节点将至。” “为什么,系统!”草间信三郎惊恐的绷紧了身体,“不是说2月7日吗!!怎么会提前一个月!” “经研判,伊达航满足即将求婚,身体非常疲劳这两个自身条件,道路上存在一个疲劳驾驶的司机,这一外在条件。因此死亡日期提前至今日。” “疲劳,怎么会疲劳?”草间信三郎喃喃着,“啊,因为我!因为晚上要照顾我!伊达,我要害死伊达前辈了,都是我的错!” 草间信三郎崩溃的向病房外面冲,他只知道这个时间是伊达航快要到医院的时间,他只希望自己能跑的快点再快点。 当他已经跑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却目眦尽裂地看到了让他心碎的一幕,没错,这一侧马路上的伊达航去弯腰捡掉在地上的本子,而一辆车直直的冲着他撞去。 “伊达!”草间信三郎大喊,他已经来不及冲过去用身体撞开伊达航,就在这时,从他没注意到的伊达航后方伸出了一只手,把他从车子的行驶路线上拽出。 是萩原研二的手!